她转过目光,小声道,“他说孙家一直对你们赶尽杀绝,也是真的吗?”
孟西洲以为她担心自己,便耐心解释道,“孙家拿了药之后并没有如阿杰期待般兑现承诺,而是故意引他出来想shā • rén灭口。阿杰当时留了心眼,并没有当面交易,孙家后来查到了我们刚起步的实验室,拿走了我所有的成果,还一直在暗中调查我的身份。”
“后来呢?”
“我那会儿势单力薄,孙家步步紧逼,我只能又回到了陆家。幸运的是,我向陆家投诚没多久,孙家就倒了。”
孟西洲说得轻巧,但实际上因为药剂泄露造成的后果给他带来了一生都难以治愈的痛苦。
他原本已经可以摆脱陆家的控制,但为了金斯和关义杰,最后又不得不跪着请求陆仕霆的庇护,这样的挫败让一直内心的骄傲自负的少年终于尝到了权利的残酷。
后来他又亲眼目睹了孟毓的死,他为孟毓的弱懦不耻,并在内心警告自己绝不可以重蹈覆辙。
经历过这些时候之后,他丢掉了藏了三年的锦鲤币,因为他告诉自己,放下执念,才能无往不利。
从此他向往光明,只崇尚强大。
但这些,他都不打算告诉慕知意。
慕知意听后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容忍关义杰吗?”
孟西洲微愣。
他知道她有心结,关义杰说了那些话里一定有件事是她的心结。他随她问就是想靠这些问题分析出到底哪个是她的心结。但她偏偏问了一件与那些话完全没有关联的问题。
慕知意,“你对他看似刻薄,却明显是倾尽全力在保护,为什么?”
这次换孟西洲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半垂着眼,声音喑哑,“因为这是孟毓临死前的交待。”
慕知意瞠目,眼睑翕动,“你爸爸?”这个理由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她轻喃出声,“太过分了,他没能照顾好你,却在临死前让你去照拂别人?”
孟西洲眼珠动了动,长睫微挑,略有惊鄂。
他从出生就从来不曾感受过谁的偏爱,只有慕知意看他的眼神,会让他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就像现在,她第一反应不是为什么他要听孟毓的话,而是心疼他并未被孟毓惦念过。
孟西洲笑了笑,各种滋味只有他自己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