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苦盘算了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被轻易改写了。
他忽然想起孙家被踢出联盟的那天,孙世岩原本半白的头发一夜全白,孙家树倒猢狲散,风光了一辈子的缨簪大族坐的坐牢,判的判刑,晚景凄凉。
慕泠眼见陆家和姜家都没有开口拒绝,心知这是达成了协议,她满意地朝陆仕霆和姜老爷子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向跌坐在庭院里的陆良穗。
“姜夫人,听说姜夫人对我管教女儿的方法颇有成见,我如今就站在你面前,不知姜夫人可愿指点一二?”
陆良穗脸色渐白,她的优雅是闺阁里养出来的,但慕泠的优雅是千年底蕴堆出来了,两人对立立见高下。陆良穗抬头,目光无助看向孟西洲。
慕泠挑眉,目光顺着陆良穗视线落在孟西洲身上,“姜夫人有句话说得对,什么样的母亲教导出什么样的孩子。你这儿子看着光风霁月,实则还不如他那一事无成的父亲磊落,两父子都摊上你,难怪一个比一个上不了台面。”
“妈!”慕知意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廊下的孟西洲,但孟西洲没有看她,目色清冷与慕泠隔空对视。
慕泠回头,安抚地摸了摸慕知意的头,眼里带着盛气凌人的睥睨,“姜夫人,你听好了,我的女儿是慕家唯一继承人,她的天地绝不仅仅只是华夏,她能到达的高度是你,是你儿子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她还小,还不懂事,还需要成长,也需要打磨,我可以放纵你们成为她成长路上的绊脚石,但绝不能忍受你们企图压弯她的脊梁。若你们敢生出旁的心思伤害她,慕家有的是办法抹杀。”
陆良穗只觉脸上像被人狠狠抽了两嘴巴一样难受,她今天受的屈辱比十四年前跪在地上求陆仕霆原谅更让她抬不起头。
慕泠犹不解气,转头看向慕知意,“慕家家主不嫁人只招婿,可你挑的这个人品行不端达不到慕家郎婿标准,你要实在喜欢不妨让姜夫人开个价,只要他愿意净身入岛,我便同意让他再陪你几年。”
“我不愿意。”孟西洲不假思索回道。
慕知意还没来得及对慕泠的行为作出反应,就被孟西洲这一声冷漠至极的回应夺走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