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穗再次打断男人说话,语气冰冷。
她很少对人恶语相向,只是实在做不到对眼前人心平气和:“你来找我,又带这些东西,不就是想让我带你看病、替你出手术费吗。”
盛田闻言,脸上又是青一阵白一阵,干裂的嘴唇嗫嚅着难以辩驳半句。
最终,男人灰溜溜地跟着盛穗走出小区坐车,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后排时,被病痛折磨的背脊仿佛断枝的干瘪枯木,只消清风刮过便会应声断裂。
出租车内,相对无言的父女俩一前一后,连司机都感受到死寂氛围,不得不开窗通风、后来又受不住地打开光碟播放器。
车内音响传出悠扬乐声,盛穗扭头看窗外风景、以此平息心绪时,掌心手机震动。
是周时予打来的电话。
光是看见熟悉的三字人名,烦躁不安的心绪就被抚平大半,盛穗接起电话,就听对面男人温声道:
“我忙完了,你现在在哪里。”
“去医院的路上,”盛穗昨晚朋友圈都公开照片,没有刻意隐瞒盛田的必要,
“陪我爸爸看病,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挂到号。”
“没事,我来解决。”
周时予详细问过他们要去的医院、以及盛田大致病况,挂电话前,低声告诉她:“暴力带来的所有后果该又他承担,别苛责自己,好吗。”
“知道了。”
周时予的人脉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恐怖如斯。
挂电话到父女俩下车也不过十分钟,盛穗还没走进门诊大厅,就有等候的年轻医生迎上来,恭敬道:“请问您是盛小姐吧。”
“是。”
“侯主任今天不坐诊,人在手术台不能马上赶到,他吩咐我带您二位上三楼,先做一下最基本的检查。”
“好,谢谢你。”
盛穗还算镇定,盛田哪里受过这样优待,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主任医师专门问诊,甚至还有专人一路送上去。
既然有人陪伴,盛穗就不再跟着进检测室,故意忽略盛田频频回头时的无助眼神。
节假日来看病的人只多不少,春季又是各类疾病高峰期,候诊大厅内乌泱泱坐满了人,吵嚷声听得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