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有只鬼对我得寸进尺
尚靳天生长了一副笑模样,眼角眉梢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睛不算大,但笑起来弯弯如月牙儿一般,还有两条鼓鼓的卧蚕。犯傻的时候也不招人讨厌,懵懵懂懂望着你的模样,有种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娇憨。
尚靳能混到现在这个安稳清闲的工作,除了鬼所说的成本低人听话以外,其实他具有欺骗性的外貌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不管是尚靳的父母,教过他的老师,还是给他介绍工作的热心学长,甚至现在的领导老保,心里或多或少都觉得尚靳不是不努力不认真,孩子是个心性纯良性格开朗的好孩子,就是天生能力差了些,跟不上大众的步调。
再加上人老实,从不做出格的事,也无超额消费,还比较节约。小富即安,能养活自己的同时还有点余钱孝敬父母。工作也基本按要求完成,从不参与公司任何小团体小群组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对谁都是笑脸相迎,除了早上起不来床总是擦边迟到这一个小缺点外,其他的确再挑不出什么明显的错处。于是大家便不由自主地皆对他照顾包容了许多。
尚靳有时也会觉得这样过日子未免实在无聊平淡了些,也曾试着提起上进心做点别的什么事情,但没过半天就偃旗息鼓,懒懒地爬回床上,感叹还是躺着最舒服。
就这样一个懒人儿,一想到自己在睡梦中被只来历不明的鬼理直气壮兢兢业业割了十几年韭菜,割得他一直睡不好,来换取自己的事业和前途,尚靳能不生气吗!
因此,即便是他现在这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自以为自己一副来势汹汹的架势。看在外人眼里也就眼神中勉强有那么一点点威慑力,嘴巴抿紧眼睛瞪起时,微挑的眼角泛起薄红,却是满满委屈的可怜模样。
鬼能感知到尚靳情绪上的变化,自然明白对方现在心里恨死了自己,一个瞬身闪到尚靳身前,猛地伸出手朝他的胸腔中心贴了过去。
尚靳只感觉胸口一空,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隔空提住气,先是紧绷到无法呼吸,心跳紊乱,然后倏地一松,身体颓软在沙发上。
跟之前无数次睡觉做噩梦,被鬼压床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的胸前出现了另一颗新的小白软,只是稍微大了些,还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新气味,像薄荷,正漂浮在半空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般,一扭一扭地蹬着身子往那鬼的方向去,最后停留在鬼的指尖,软塌塌地附着了上去,看上去颇为满足。
鬼的五指轻轻一拢,把那颗小白软收了。
这个时候居然还趁机落井下石,从他身上又割了一块,也不清楚被割这么久对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永久性伤害。
尚靳鼻子都气歪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憋着气闷闷地出言质问道:“按你的话说,我体质特殊,你又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会只有一个完形体。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噩梦,一年365天就算300天好了,一晚一个怎么说也应该有几千个了吧!”
鬼不置可否,只回了句,“在鬼域生活,开销很大。”
翻译过来就是,都让我花了。
一听这话,尚靳又忍不住想发怒。但他突然想到只要他情绪一波动,那鬼就会伺机在他身上动手,割下又一个小白软来,他就又要体会一遍那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难道这就是鬼的目的,它在故意激怒自己?
好一个奸诈狡猾的心机鬼!!!差点就上了他的当!
尚靳默默深呼吸了好几下,决定从现在开始,不管对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要保持平心静气,镇静应对。绝对不让这死鬼再得逞!
“既然你都过得如此艰难了,为什么不去试试别人,总盯着我一个薅,很明显会入不敷出啊。”尚靳假装自己风轻云淡地提议道。
鬼听了,眼珠子动了动,转向客厅角落里的穿衣镜。
也许真如鬼所说的,它们的存在并不是人类口中普遍流传认知的那样,不仅有淡淡的一层影子,也能被镜子照出形貌。
鬼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形外貌,眸子垂了垂,竟让尚靳莫名看出了些许丧气和不甘。
鬼缓缓道:“因为我天生长相低等,做这份工作要比别的同僚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成本。”
?
长相低等???
这鬼又在说些尚靳听不懂的话了。
尚靳也忍不住伸长脖子朝镜子看去。
如果不提它阴森的气质,没有血气的肤色和那双过于黑白分明的眼睛,镜子里的鬼完全是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
不过尚靳并不打算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