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与那时的不同,这时的声音里没有情绪。
意识渐渐回笼,他才发现自己四肢被捆,被人别扭的用胶带封住嘴巴安置在了车后座躺着。
他睁睁眼,奋力的曲这腿,想要往前看去,渴望着将那熟悉到让他忍不住思念的嗓音,多在他耳边停留一会儿,可他动不了,更无法看到别的东西。
“咱老板要合作的是这个霍先生?叫什么来着,霍曦和?”
“你个凡人别瞎叫,东山霍二爷的名讳,是咱能叫的,小心遭报应。”
“行行行,你们妖就爱穷讲究,又不是封建社会,还爷?”
前座两人你一言我一言的,互相挤兑掰扯,最终由副驾驶的人切换广播而终结。
霍曦和,霍曦和,霍曦和……
沈绛河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混乱的起来,太奇怪了,他一听到这名字,就忍不住心脏悸动,忍不住想哭。
空虚,充实,两种极致矛盾的情绪,一同出现在他身上。
充实在于霍曦和这个名字围绕耳边,缠绕心间,空虚在于,无限接近却又不知这茫茫大雾之后,到底是谁。
他不知道霍曦和是谁,却疯狂的想要靠近,他更不知道自己是谁……
是那个孤儿院里出来直接去社会打拼,惨遭入室抢劫而亡的沈绛河?还是那个被猪狗不如的父亲抢劫自由,生命的小说里的凄惨炮灰沈绛河。
一样的刀口,一样的痛苦,让他怎么区分。
“张某竟是李某姐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二十八年后的血亲重逢,竟是为了遗产以命相搏……”
广播还在继续,车快速行驶在环山的高速公路上,似是逃命一样,躲着身后疯狂蔓延的乌云和压抑的雷电。
“刺啦——砰——轰隆——”
两辆车迎面相撞,其中一辆发生巨大的爆炸,崩裂开来的火光与沸腾的热气,将两辆车一同掀翻,掉落崖底。
“哗啦——”
沈绛河身体一轻,整个人从破掉的车窗,跌出,砸向地面,张牙舞爪的树杈,刮破他的皮肤衣衫,也割断了他的束缚。
“啊!”
嘶声裂肺的惨叫,随着坠落的停止,从沈绛河嗓子里发出。
一枚断裂的树杈,接住了他,枯萎的树,也在瞬间开出了血色的花,可那花,花期太短,转瞬即逝,花瓣尽数落在了沈绛河身上没入了周围的混着泥土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