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你冷静一点。”话音出口,她却开?始分不清,到底是说给他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冷静?”
沈惟望着她妆容精致的脸庞,突然?很想发笑,“你要我冷静?”
“是像纪总这样冷静吗!”
他再也控制不住,手中?的文件往上一洒,落了她满身。
文件在空中?散落,如?同下了一张大雪,把他们两个人裹挟其中?。所有人都?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有他们两个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自己。
仿若多年的习惯使然?,情况越不可控,纪沅星脸上反而越没有表情。
在沈惟眼里,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他的难过,他的伤心,他卑微祈求的样子,仿佛都?与她无关。
“纪总,要报警吗?”放不下她的助理,听到声音后鼓起勇气走?到门?前?,弱弱地问了一句。
“滚。”沈惟看?都?没看?,低吼一声。
助理颤抖了一下,扶住门?,但还是没离开?。
最后还是纪沅星冲她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出去吧。”
助理惶惶然?走?出去,还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房间里陷入寂静。
纪沅星终于抬起头,认真地看?他。即便是对她生?气、失望,沈惟看?向她时,眼底也还是保留着那点炙热,是对她的依恋。
那一刹那,她却觉得,他的眼睛里不该这样干净。
她想把他从象牙塔里拉出来,指着血淋淋的社会丛林,大声地告诉他,这才?是现实。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也不该当众发脾气。
但凡他多一点理智,现在都?应该去想办法控制陶如?心得病的消息不外流,想办法控制股东会,不给其他人趁火打劫的机会。
可如?果他真的这样做,那他就不是沈惟了。
他就不是她喜欢的沈惟了。
她良久的沉默,终于让沈惟的心一寸寸燃烧成灰。
他紧紧扼住她的肩胛骨,强迫她抬头。
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骨头捏碎,纪沅星咬紧嘴唇,下意识地皱眉。
虽然?只是很轻的一下,却是从他进来后,她对他作的第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