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在梁宴这里当然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他听见这话便松了阮听雾的手,抛出一句话:“没让你喜欢哥哥。”说完,独自上了楼。
说实话,阮听雾不知道梁宴火气为什么这么大。
就因为他撞见她和许肆仰一天见两次面吗?
这有什么好气的。
阮听雾思来想去,捻转反侧,惯性和不愿再次受伤的思绪使然,她自然摒除掉梁宴喜欢上她的答案,终于依靠他一句话得出了结论。
他那时好像是说许肆仰:“有你这么拿小姑娘手检查伤口的?”
难道——
梁宴是担心许肆仰对她图谋不轨吗?
好像也只有这么个理由了。
哦。阮听雾明白了,他是担心许肆仰对她做坏事?所以才那么生气。他是气她不懂得保护自己。
大概就是这样了,程砚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经常对她说,女孩子得保护好自己,不能让那些坏人对她做坏事。
哥哥就是这样保护妹妹,程砚是,梁宴也是。
他在担心她。
阮听雾抬手揉了下眼皮,抬眼看着男人挺阔上楼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气。
他生气了。
时间流淌得飞快,天色很快黯淡下来,阮听雾不想上楼,也不想回学校,遂坐在长椅上仰着脖颈看星星。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一个老人开着小三轮路过她。三轮上载着众多街头气球,小姑娘眼里满是羡慕地看着老人路过。
视线都黏在了飘扬飞舞的气球上。
扫着气球,阮听雾意外发现这批气球上与其他街头气球不一样,图案并不幼稚,反而远远看着都觉得精美漂亮。
她咽了下喉咙,眼睛干得厉害,突发奇想地,第一次想给自己买一个这样的气球。
于是起身,走到老人三轮附近,弯着唇问:“奶奶,多少钱一个啊?”
“啊,这个我不卖的,”老奶奶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
阮听雾眼里的期盼变成了失望,她丧气地张唇:“好,谢谢奶奶。”说完这句话,浑身好像都被抽干了力气,她看着由一根线牵着,飞扬在半空的气球,小心翼翼地问:“奶奶,那我可以碰一气球吗?就碰一下,不会弄坏的。”
“嗯,”老奶奶笑了下:“可以的。”
阮听雾唇角弯了下,抬手轻轻碰了碰气球,眼睛却在那刻湿润了。气球很轻,但却承载着她永远也得不到的亲情。
她从没拥有过这种气球,一秒钟都不曾拥有过。
像是隔着漂亮橱窗,小姑娘收回试探的手,朝老奶奶道过谢,坐回了草地边上的长椅。
过了半刻钟左右,老奶奶却始终盘旋在别苑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