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见织抓住快要掉的课本,缩着下巴仰脸看。
离她不过几寸的男生伸手,从门框上取下了他们班的钥匙。
旬安一中教室的门上安有横窗,横窗与门衔接处的横木比门框稍外凸一些,通常被大家用来放教室的公共钥匙。
往日越见织最后离开时曾尝试过取下钥匙,可她踮脚踮了半天,连横木的边都没碰着
与她的笨拙不同,眼前的男生身姿颀长挺拔,单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轻轻巧巧便越过横木拽起钥匙的拉环,
甚至肘弯还成随意弯曲的弧度
姿势散漫熟稔,令人不得不心生羡慕。
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停留,其上晃荡着一片银光,越见织愣了两瞬才接过,崔悟铭适时往后退了退,言简意赅,“一个人走,不安全。”
还是昨日的说法。
越见织抿唇道谢,在扭动钥匙锁门的间隙忽地想起他的出身。
那个圈子的孩子想必从小便开始学交际,去惯了各种宴会,礼仪气度自是耳濡目染之下的产物。
越见织捏着钥匙的指节有些发紧,而他们——
他们远不知那个圈子的华贵,便自顾自臆想到里面爬满了的虱子,却不知此时可能是离那些天生耀眼之人最近的阶段。
周四的空课比较多,每到这时,越见织就要用上两节自习课的时间复习化学。
化学这玩意儿背了就忘,忘了又背,结果她就周而复始在前三章,后面不得寸进。
越见织一边小声叹气,一边提笔再次默写起来。
说来奇怪,她从小记性尚佳,背课文什么的都比常人要快一些,可就是在化学上不开窍。
令娴然在越见织旁边看悬疑小说,她最近喜欢上了东野x吾,对他笔下的加贺如痴如醉,很有一跃成为粉头的架势。
她正看到激动处,咬着指尖忍住尖叫,欲与自己的乖乖同桌分享,却瞥见她还在默元素周期表。
“我滴乖乖,”令娴然没忍住扯了扯唇角,“织饱啊,咱没那根筋也不必奋力挣扎了哈,反正到时候又不选这一门,学考及格就好了呀。”
她对化学敷衍是早已有了自己的规划,觉得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但就算再烂也不可能连元素周期表都记不住,
织织这在化学上的天赋真是惨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