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于摆脱那种不受控制的情绪,顺着她的话,把书阖上,“不看了不看了。”
“嘿嘿,还是你疼我,”令娴然替她拿了书,顺手把她从地上拉起,“咱们今天早点走呗,趁着食堂没人,冲冲冲!”
越见织弯了弯唇角,跟着她朝外走,余光却不自觉往后瞥。
那人已经穿完了衣服,正偏头和身边的姜升说话。
所以,他没有察觉,或者说根本没把衣服是谁叠的放在心上。
越见织松了口气,可心里又下意识泛上些失落。
担心他看见自己,又忧心他没看见自己。
她疯了吗?
晚上洗漱完后,越见织边擦头发边去吹风机前面排队。
一中宿舍一层有四个吹风机,供不应求,以至于每晚都是紧俏货,像越见织这种手脚慢的人,得一直排队等到快熄灯了才能吹上点风。
今晚也不例外,轮到越见织的时候,角落里的钟表指向21:57,还有三分钟。
她手忙脚乱地把硬币塞到铁框里,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瞬间响起。
右手边的“机位”上,小牛正巧是最后一个,她头发短,俯着身子,呼啦啦随便刮了两下就吹完了。
吹完后,还炫耀般地同她比了个手势。
于是这片区域就只剩了越见织。
月光轰鸣中,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沉甸甸的墨发,心里有些羡慕。
她的头发长就不说了,还又多又密,就算吹干了,摸上去也凉嗖嗖的,像是沁了水汽。
这样的头发让无数人羡慕不已,但在这种场合就有些多余。
一个硬币只能持续两分钟的风力,吹风机停了之后,越见织手指捏着硬币,正要再往里投一个。
“等等——”楼道拐角传来熟悉的喊声,越见织动作一顿,再转眼手里的吹风机已被人一把夺走。
“现在都快熄灯了,别吹了,你赶紧回——”来人脖子挂着个干事的吊牌,扣下吹风机后扭头看过来,声音在瞬间卡住。
昏暗的月光下,越见织也看清了她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她的舍友徐箩,也是她们宿舍四个人中唯一的干事,更是唯一一个和她有冲突的人。
越见织不是很想搭理她,但是头发还没干,于是只能垂着睫毛,好声好气商量,“你先让我吹完,现在还有一分钟才熄灯呢。”
徐箩也反应过来,坦然自若地笑了下,眼神却很冷,一开口就有莫名的火气,“现在宿管阿姨管得很严,就这么点时间你还想吹什么头发?”
越见织:“管得再严也没到时间吧?”
徐箩定定看了她几眼,语气轻飘飘的,“谁说没到时间?”
越见织一愣,朝角落的钟表看去。
指针不偏不倚跳过了21:49:58—21:49:59,到了21: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