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流看到来电显示时,对于即将听到的内容几乎没有半点意外。
她本来不打算接,但想了想,还是有话想要对她说,于是点了接通。
“喂……”
刚说出一个音节,便被电话那边歇斯底里的尖叫打断,姚芳流平静地听着,意外的,她也不觉得多么难过,也没有了以往那种立即就想要不顾一切讨好她的冲动。
直到谢云姝发泄完了,开始像重复着程序的机械一样逼迫她回应,她才叹了口气。
“对,是我给舅舅打了电话,这样无论对您还是对我都好,我不会帮您跟舅舅说的,您还是好好接受治疗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
姚芳流打断谢云姝尖锐的声音:“妈妈,已经没用了,无论你以前把我驯得多服帖,都已经没用了。”
她把自己溃脓的陈年伤口剜出来,并不觉得痛,只带着解脱感:“我已经彻底改变了,您也察觉到了吧?所以才更加心急,更加焦虑了。”
“你就这么生气吗?看到我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了,看到我不再和你一样痛苦,你就这么生气?”
“你竟然敢——”
谢云姝几乎瞬间就疯了,被她的言语激得彻底失去理智。
可是姚芳流说这话并不是为了刺激她、报复她,她只是叹着气,真诚地道:“可是妈妈,我从小到大,都只想要你开心,要你幸福,我从不舍得把自己一丝一毫的痛苦分给你,只想再多替你承受一点,你或许就能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