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金来安慰过他:“人家家道中落,师门出意外。不肯明说,自谋生路的人也是有的。”
谢广问:“你的意思是再看看?”
老金点头。
结果一看看了一年,谢广逐渐发现,魏晓风这个少年除了武功有些古怪,身上患有热症之外,倒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是块走镖的好料子。
尤其是谢真还这般优待他,谢广真是越看越喜欢。
这时候老金适时又道:“我教你,收他做义子,然后真儿的大事也解决了。”
谢广对他这句“馊主意”犹豫了几个月,刚才亲眼看完这一幕之后突然就想开了。尤其是在听老金讲述完有关这次又多亏了魏晓风一人单挑土匪,又从火海中抢救绸缎的英勇事迹后。
谢广突然击了下掌道:“我这去问问他。”
一旁的老金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声,却只看到谢广迈着大步子走了出去。
老金道:“你去干嘛啊?”
谢广道:“我去问问他肯不肯当我义子!”
第38章梦境
魏晓风终于耐着性子把谢真骗去厨房里做点心。看着谢真离去的背影,魏晓风知道,她这一去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在确定她已经走远之后,魏晓风这才加大步子回到自己房里,反手“咣——”地一声把门关上。
他憋了大半天,终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他浑身难受,咳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似乎要把肺咳都出来。
他颤抖佝偻着的背好像要伏到地上去。
只有当这样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才有勇气面对自己的真实身份,面对自己最原本的状态——
魏辰星。
时至今日,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其实已经很不好了。
魏辰星把手腕上的方巾解开,发现腕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止住血。他只好咬着牙一点点把方巾从伤口上撕开,连带着凝固的血痂一起撕裂。
身体上的疼痛和不适已经是一种家常便饭的感觉。
魏辰星很焦虑,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热症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敢提起过去的任何事情。这一年多来他就一直这么藏在清龙镖局里,隐姓埋名,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在简单处理完伤口之后,他从怀里摸出一只精巧的琉璃瓶。魏辰星犹豫了一下,他知道瓶子里如今已经只剩下最后一颗药了。但是最终他还是耐不住身体上的痛苦,毅然吞下了这最后一颗药,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这只已经彻底空了的琉璃瓶。
“再也没有什么下次了。”
魏辰星筋疲力尽。
他手里一松,空了的琉璃瓶从他的手心里滚落下去。骨碌碌转了几圈,居然滚出了床的边缘。
魏辰星下意识想起身挡一下,随后却只听清脆的一声——
瓶子掉在地上,碎了。
魏辰星呆呆地盯着碎了一地的琉璃碎片发愣,琉璃碎片在窗外月色的照耀下闪着细碎闪耀的光点。就连那张曾经贴在琉璃瓶上,写着“匀息散”三个字的字条也碎在了一地的琉璃渣里,裂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