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场的都是江凌的人,谁都是这么些年听着萧陆离的江湖八卦过来的。
谁都知道邱四娘可能会在想什么。
兴许是谁的气场在此时散发得过于威慑,黑狗豆包夹着尾巴呜咽着跑回邱扶风脚下,仿佛耗子见了猫。
邱扶风“咳咳”两声打破了平静。“这个……我也是半路听说阿凌找不到你们,这不带着豆包来帮忙嘛……哈哈哈……”
只不过邱扶风的三声“哈哈哈”非但没有缓解现场的气氛,反而让众人更加尴尬了。若不是夜色漆黑月光晦暗,江凌尴尬得都不晓得此时此刻自己的眼睛该往哪儿看比较好。
好在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邱曲心照不宣地从邱扶风手中接过两匹马的缰绳,将其中一匹递给邱四娘,一行人陆续上路,这才破解了尴尬的局面。
一夜无眠。好在夜间微风习习,月色明亮,视野和听觉都能发挥得极好。翌日清晨,马队一行人便顺着风笛抵达一处四面环绕的山中洼地。
此地孤寂无风,湿气弥漫,除了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外再无其他像样的建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妥善的藏身之处。可风笛的信号到此完全中断,无论邱家母女如何探查,四周竟是再无线索可查。
邱曲道:“莫非信号在此中断是被人察觉?”
邱四娘道:“叶洵然可以顺利将信号放到如此遥远的距离,当不至于到了此处才被发现。”
江凌强忍着困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小声碎碎念道:“该不会是……他们故意小叶被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把他杀了吧……”
邱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没开口,只见邱扶风身旁的黑狗豆包呼哧呼哧地跑了出来,一路嗅着进了茅草屋。不一会,犬吠声划破山间寂静的黎明。一行人狐疑不解地追上豆包,三三两两挤进那个茅草屋,只见豆包正对着一处稻草不停地刨。众人帮忙掀开一看,居然是一处地洞入口!
江凌感叹道:“好家伙,深山里挖这么大个洞,陆家的人居然还有如此癖好。”
江凌好奇心作祟,原本想第一个跳下去,却被贴身护卫拦在了身后。他也没逞强,便乖乖等几个护卫都下去后点上火把确定安全后才跟下去。
邱扶风拦下了紧随其后的邱曲,偷偷摸摸指了指身后,暗示让邱曲留在上面照顾好邱四娘。邱曲摊了摊手勉为其难表示同意,邱扶风这才跳进了洞里。
邱扶风脚没着地,便听到江凌嚷了一声:“什么味道,臭死了……”
洞内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的霉味和腐朽味让江凌忍不住胃里直犯恶心。待他们的眼睛完全适应昏暗的光线后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隐蔽的地牢,这座地牢不算大,可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邱扶风对江凌和他的护卫们道:“先别走散,防止有诈。”接着他吹了声口哨唤来黑狗豆包,跟它道了声“去寻”,豆包便兢兢业业开始巡视这座牢房的一角一落。
这座地牢中除了dú • lì隔开的牢房外还散落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瓦罐,不知道为什么,邱扶风对这些罐头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江湖中在十多年前曾经有过青俭堂饲养人彘的传闻,虽然这些传闻消散已久,但当邱扶风亲眼看到这些罐子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此时豆包又冲着一处地方叫了起来,大伙便一窝蜂拥了过去。江家的一个护卫查看后道:“好像是血,还没干透,应该是这两天才留下的。”
江凌从护卫手中拿过火把,看到地上的血迹从牢房内星星点点一路滴出来。他对邱扶风道:“邱掌柜,这里是不是关过人,这几天又走了?”
邱扶风点了点头。
江凌道:“会是小叶吗?”
邱扶风不置可否。
豆包喘着粗气望向空无一人的牢房,它看看里面,又回头看看邱扶风。邱扶风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抽剑劈断了牢门上的铁锁。
豆包冲了进去,东嗅嗅西看看,最后从稻草堆里刨出一块东西。
江凌喜道:“邱掌柜的狗真厉害。”
豆包回头对着他很凶地吠了一声,好像对“狗”这个称呼非常不满意。
豆包刨出的是一块碎玉。但是邱扶风并不懂玉,只知道玉的主人把它留在这绝非巧合。转头便对江凌道:“你看看这个认识吗?”
江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道:“没见过,但若是有人想用它作为信物的话……”江凌灵光一闪:“假设这东西是小叶留下的,一路的风笛信号也是给邱姑娘留的,那这玉邱姑娘也一定认识。”
邱扶风突然觉得江凌说得很有道理,不禁点头表示赞同。江凌激动地拿着玉去洞外找邱曲,不一会洞口外便传来他故意托长的声音一路嚷嚷道:“邱前辈说——这玉是小叶的娘亲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