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不经意的刻意为之,迫使我堪堪了解他大致的一生。我本对此漠不关心,不推不就的悉数了解后更是波澜不惊。
单轻叹,真是令人羡艳而又厌恶的一生。
生即仙身,天赋秉然。
白衣仙生则注孤,得到越多,站的越高同时,所失去的,亦然数不胜数。
出生一刻,白衣仙的母仙为护怀中婴孩无恙,拼死逆道护子而致神魂俱灭,他之父仙闻讯癫狂墮魔,自灭仙体魂归洪荒。
白衣仙的降世乃天运所不容,浸·淫双亲的鲜血和魂散。
而同刻,天降朽木血雨,四海阴鬼黯魔悲哭。
一仙人以残魂虚影降世,因婴孩孤苦动悲悯之心,故赐他佳名,嘱托宁山尊者好生教养。
往后自仙门,不似寻常人家幼孩般无忧嬉戏,沾染一身污泥回家,挨严父一顿管教与慈母教诲,吃顿热乎饭菜炕上与兄姊打闹共眠。
白衣仙自小为宁山尊者收养,忍受无休无止的枯燥修练,孤自窝身于漫漫长夜。饭凉茶苦,曾羡艳四月桃花天正好,看不得一眼。
宁山老尊者的苛责与世人理所当然的殷切期盼磨殆年少最后一丝尚存于心的热意,所中意的皆被抹去。
人人皆道他生因天赋异禀应斩妖除魔,诛灭天下邪祟,匡扶正道治仙门衰败之势,身兼重职不应醉心赏玩。
他必该为他人而活。
勘破世间薄凉百千年,白衣仙修得无欲无情,无心无念。深悟与人动情,徒添爱恨情仇,离分凄苦思念耗人。
于是断了情根,爱恨嗔痴全不识。
好似,他生来理应如此。
恍惚经年,命格中无意一瞥。
未料人生如戏,结局早注定。
他自小死守未曾变过的,因世人逼迫唯剩一袭泠然白衣。
6
白衣仙初次放我下高阁,嘱咐影子给我置办了一身红衣。我换上影子放我床边的衣裳,由白衣仙扶着下了阁。
虽说红衣贴身,领口袖口银丝镶绣流云滚边耀目的很,乌发不束冠不别簪任银锦丝带捆扎。
我任由白衣仙的动作,虽然他突兀冒犯地握住我的手,我心下微凛亦不挣扎。
他牵着我的手缓缓步入宁山央殿。
事后,芷兰提礼探望跟我闲聊时道,白衣仙含凉的目光触及我时,神情流露千年未有过的温柔和暖。
习惯寡言入殿,留一背影教众人空望的仙人,为顾及身无灵力武功尽失的少年,竟清淡的放缓步子,牵引其一步一步,走向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