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一心好好歇息,不怪他们不明不白的夺去我的命。
如果,真的能够就此简单痛快地失掉这条命的话。
芷兰别过脸去,阖眸深吸口气,豁地抽出紫沙剑,喷涌鲜血飞溅,肌理沾到些许,炙热的灼烫。
分明想一睡不醒,偏拼命撑起灌铅沉重的眼睑,我吃力地抬起手臂揽过她。
「没事的。」我尽量张合沾血的唇,笑着说着血涌着。
怔愣的芷兰侧脸贴在我心口血流处,我颤手轻抚她清瘦的背脊,如我当初抱她在怀里哄她莫要哭泣,如我那时立下誓言为她寻到那人。
「没事的。」
她不做挣扎地靠在我的胸前,沾上满脸的血,或许眼里奔出决堤的泪。
人生各自有命,世事艰难,成千上万的踌躇不前,反倒一事无成,荡荡无味。
祈愿阴冥的鬼神予片刻光景,莫着急锁我下阴曹地府,宽限无需多,一点就好。
我知,白衣仙于一旁静静目睹一切,无动于衷。
和风轻絮,月流撩人,皎皎无纤色,记不起十指相握重许海誓山盟,不曾想如今的轻辜。
若了解一生,不也摆脱了一身缠疾,用不着日日喝苦药,苦遵百般禁忌。
潇洒肆意的活上一回,怎就如此之难。
28
雨停风不动,遥遥山寺昼晚黄昏,僧侣诵读经文,青烟直上。
重伤昏厥的男子被白衣仙救走,郎中无力自保仍使出浑身解数,暂保住男子岌岌可危的命。
影子自认不如白衣仙,与白衣仙歇战,因不敌倒于白衣仙长剑下,屏息疗伤终觅得逃离之机。
影子遁出宁山,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