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早春燕子不会如此早的飞回。
早些有顽童,伙同一群熊孩子,用长竹竿捅了房前最爱的燕窝。燕窝半破枯枝残叶仍余在房梁上,燕子得了失子流离的教训不敢再回来。
影子正好撞上,气得叫喊着诅咒那外地小孩,我得知极力地勾笑,轻声劝了他一句:「算了。」
不回来就不回了。长翅膀的玩意,我也留不住。
小侄子农田里做活回来瞧见了,偷摸下山从花鸟市场买了一对带崽燕子,开笼放了。那对燕子有灵性,真的补上房梁上的破窝子,安了家。
因此事,我高兴,夸了小侄子两句,未料到小侄子脸皮子薄,耳根子飘红。自此,除死国外又有了逗他玩的糗事。
新年前,我早起盯着小侄子大扫除完,又多看了两眼门顶上的黄符朱砂上描的百关雷令,全退了色,两仪八卦乱了套。
趁我去院里透气,小侄子放了盆山水,提着热水瓶倒水进盆,试了试水温不烫不凉刚刚好,才捡了挂竹竿上的羊毛巾放进盛了温水的脸盆里漾了漾。
他呆望小小水面上泛起的波痕出神,我悄悄从后边按住他的肩。
他没被吓着,轻推开我的手,绞了一下毛巾,朝我额上印了印又擦了擦我的手掌。
莫名生怯,我抬眼看他一眼又很快的垂下,仓皇地像是孕妇看了杀生,招来不干净的东西,耳边响起他轻轻吟笑。
捡起落在井坎的药膏,他扒开我我抓握拳状的手,往手心挤出了点软膏。
「涂药。」
每到换季的时候,我的手脚掌会起皮,影子曾拿这跟我打趣,说我真是个属蛇的,过段时日总要换个皮子。
我听多了自然懒得理影子的玩笑话,影子自讨没趣又被郎中白眼,也不再笑话我。
碍不着生活,我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却是有些不大一样了。
这么点小病,也有人会在乎了。
「哪来的药。」手心黄澄偏淡的膏体飘着一股熟悉的清药味。
「郎中给的。」他回我,头也不抬,一心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