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归家山路湿滑,小雨照常落不停,我横脚一步一迈一阶地挪,安稳地经山阶,踏上车来人往的繁华地段。
独栋建在村庄边沿的四层楼,前门栅栏围出个简单小院。我挎着空竹篮往院门走,远远望见一人手中捏着什物,正试图高呼并挥手吸引我注意。
故作无事地继续往家方向走,凑近些认出守在门外堵我的人是韩檀。
劣质皮衣贴合挺瘦的腰身,嘴里叼着未点的卷烟像民家艾草自造。衣带铁链搭碰金属配饰叮当,扛锄路过的农民瞠目地不禁多看他两眼。
懒得搭理他,无视他洋溢满笑的漂亮脸蛋径直绕过,掏出兜里铜钥插孔眼偏向右扭转,开锁推门。
余光瞥见韩檀面色不改,手不知疼得卡住即合的铁门,蹙眉努嘴直言:「先生如此不待见我。」
「我只是受人所托,给先生送件东西。」
软柔薄嫣唇瓣逸出清澈笑音,韩檀擅自将我看做闹脾气的孩娃,心里打算盘得好生好言劝哄我。
梳理齐整的墨黑发丝服帖鬓边额前,韩檀乖顺可巧的温和模样令我松开门把,轻开门解脱他被夹红肿的手掌。
不知同谁学的忍痛,偏贯彻无用恶习,悄悄将负伤的手背到身后,借笑打算我探究的视线。
黑塑料包裹的袋软塌玩意塞我篮里,我缄默地看看臂上忽重许多的竹篮,问韩檀是何人所托。他倒不缓不急,卖关子道我亲自拆开看眼即清楚。
「进屋。」我懒得与他多话,但仍需尽家主之谊面上请他进门喝茶小叙。
标准和善温润的勾笑硬僵,韩檀摆摆尚好的手,衔着烟含糊地推托道:「不了,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