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木屋点点簇簇星火促燃,被焰舌燎破的肤肌淌不出血被烫熟在里。徐萼湿得迷蒙的眼角被轻扫抚,润温的底掌适力地揉摁发肿的眼睑,徐萼当觉心安,轻拽拽滑料制的衫衣。
「别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肖想满腔怡人香,却呛烟充肺,嘴中生苦,呜咽着更像痛吟般癫嗔:「别走了。」
断尾缺鳍的坏鳞野鱼惯烈阳炙烤干裂的地缝中摇摆扭身穿梭,宁愿干硬的土块磨剥护身鳞,终教好心人捡救沉没入水溺亡。
火圈中徐萼感到窒息,他的视线清明,见面前人皓凝细腕裂道刺目红,外淌汩汩鲜血。
白洁连裙蹁跹,徐萼在他的指尖看到映着火光的细薄刃,抹唇脂红油亮透着劣香,长发濡湿紧贴腰背。徐萼盯看挑起流血不止的腕脖,撕条青口秀袍条圈裹细长割口,指腹摩挲边侧沙碎的涸血。
「我想起了先生带我走的那天,也是烈火熊熊昭夜如白日,但那天先生没穿这身。不过我记着,我儿时总爱蹲在槛上边守门等先生回家,到十七八家规里不准了才换靠着院子树等。」
「先生领徐觉回来那趟,穿了件及脚踝的素白裙,配上绣梅的短裳。」
迸裂的伤口在火中发烫,徐萼自言自语,扯着他的胳膊踏灭火簇,烧焦的脚底走留步步黑而流红的暗赤色脚印。
似不知疼痛不感高温不觉呛烟,他蕴存虚无的奢想促使他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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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直角引号代表虚幻;
2“”双引号代表现实;
第65章65八辈子(2)
4
很不幸的,今年一入冬,北边寒潮南下寒侵,没来得及晒暖扎红绳的厚棉被,江南就落起雪霰雨,掉进颈窝里吸热寒冬得要命。阴云遮日头,本该是冬困补觉的好时节,偏我每日约莫六点零两三分猛睁眼,合眼满面昏色的天光转旋。
干脆起身穿衣,无趣时透过蒙雾玻璃望着屋外远里草木上的厚霜,手脚冰凉却不知该干些什事。
腕间细绳缝合的露空细隙隐作痛,大指末头腹部习惯地覆揉深色疤痕,重压的力度抵消皮头下涌出的难捱感。
「先生什么都不需要做。」
在我的记忆里,除周遭一圈以希冀眼神锁困缚束暗示与明指的附庸外,唯有周教晨能说这话。
只有他敢说出这话。
「今早啜炒蛋。」我平平地问他。影子炒蛋手艺绝佳,周教晨做的如何我倒不知。
周教晨扣着碗沿,手中搅拌鸡蛋的瓷筷子有条不紊地抡圆打圈,蛋黄蛋清混着老酒细盐搅和纠缠。打混出嗅味怪异的浆液,他往水槽中甩筷,将圆口碗朝侧边推。
「顶中意的。」
蛋浆倾倒进已经热好薄油的不锈钢锅里,周教晨提起锅铲来回翻炒,没几下又微调了火候撒了些翠绿碎葱花,炒的蛋花翻绽色泽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