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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向我解释?这药我用得你也用得,吃便吃了,我又没说什么。”易来汐转脸看向垂光说,“只是这药每十年才能制成一次,是武林中乃至天下解毒良方,服之百毒不侵,纵是药师佛现世也不过如此了。你必是听谁说起,存心为此而来,才对归潮百般纠缠。你知道他必会好心给你服药,也自然有余力多管旁人的闲事,巴不得中一次毒。”

易归潮听见他在背后刻薄,只因满腹疑团忙着去找许翠影,不及反驳。

垂光服药后痛得满身冷汗,对易来汐的言辞只如不闻,不知他又说了多少难听话终于闭了嘴,才用力蜷成一团。那药吃时冰冷,很快便更觉火烫,喉咙仍然干渴,仿佛吞下火炭;体内更是另一重热度烧翻了头脑。

易归潮回来的时候,易来汐已经离去多时,黑暗中垂光独自缩在药柜前,痛得滚来滚去。他大惊失色,将她抱了起来,才见汗如雨下。易归潮只觉当真不妙,问道:“怎样?”

垂光口中模模糊糊地说:“热……”

她微微张开眼睛,眼神已变了,宛若一潭春水,飘荡开丝丝缕缕缠绵之意。

易归潮的冷汗也涔涔而下,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那不是毒药,应当是chūn • yào。

他在一无所知的许翠影房中找过,又安排心腹去扣住许不饿周大捷夫妇。垂光喝过的汤显然不对劲,但药物无色无味,又是下给自己女儿,怎么想也不该是剧毒。再想到许不饿如此容易便顺从了许翠影,前后一推,易归潮便料定他打了个肮脏主意:许不饿显然是要把女儿送上易来汐的床,让这桩婚事顺理成章,却最终错害了垂光——唯一一个真心帮助许翠影的人。

他看着此刻变得截然不同的万垂光,此前以为自己只是觉得她有趣、执着,她的仁义之心让他也忍不住想要帮她一把。可说慈悲也好,同情也好,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正觉长生给她喂了下去。易归潮多年与药为伴,并非忘了那药有多珍贵,然而那一刻看她虚弱的模样,霎时什么都不记得。

对易来汐说的话也没有错,良药赠与侠士,再好也没有了;但他内心明白,也许未必只有这一个理由。

只是正觉长生能解百般奇毒,垂光中的却不是毒,因此服下也并不能缓解。此时的她不懂得反抗,忘记了练武,再过片刻一切斗志都即将用来纠缠和索求,眼眸里是毫不遮掩的流水般的渴盼,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她向他要,要的恰好是他能给的东西。易归潮自认是个潇洒的人,此刻他们的关联却如此庸俗,而又偏偏恰当不过。

看着她在微光中清波闪动的眼睛,易归潮下定决心,在她耳边说:“灵虚楼有一味‘极乐逍遥散’,我虽然听说过,却没想到许不饿会对女儿下如此狠手……此药下肚,阴阳和合方能散去药性,否则经脉必然受损,此后或许要经受许多痛苦。”

垂光白天还欢蹦乱跳的脸此刻苍白,他把她的乱发理顺,一字一句道:“我今夜冒犯了你,实属情非得已,明日必将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你进晴雨山庄。”

垂光昏沉中像是动了,易归潮说:“你相信我。”

他知道她厌恶易来汐,但对着自己这样一模一样的脸,却曾经毫不掩饰地表示过信任。他此刻有些后悔自己一味乐观图省事,以为忘忧门和灵虚楼各自散去就万事大吉,最后竟把垂光拖累至此。

他将上衣除下,盘腿而坐,将垂光的后背贴在自己肌理分明的胸膛,要她督脉神道穴对准自己胸口膻中穴,双手握着她的手腕说:“我以本门心法先替你导一遍气,随后再……”后面的字被他吞了回去,一心给她顺脉归元,好让药性稍后发散更快些。

一遍走完,垂光几乎已被那逍遥散逼得失去意识,升高的体温带出一股甜香之气,却始终在微弱挣扎着摇头。易归潮忧心如焚,只怕她哪里还有伤处,探头在她唇边去听,才听见支离破碎的一个“不”字。

这时“砰”地一声,丹房的门被人大力踹开。易归潮抬眼望去,一个陌生的高个子男人怒道:“你在干什么?”

尚琼比凡人目力好些,即便暗中仍能看清他赤着上身,将双目紧闭的垂光抱在怀里,总归知道不是好事,当即上前道:“放开垂光!你把她怎样了?”说着便伸手去扯,“你看似仪表堂堂,却暗地里害她。”

丹房重地庄内众人不敢擅入,这人却避开看守径直闯了进来。易归潮惊异于他这样胆大,一手搂着垂光,一手斜斜探出将他手臂按下,促声道:“她误服了chūn • yào,我要为她解除药性;你既认得她,就快些住手。我此刻管不了旁的事,别逼我动手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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