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的爸爸像是在催促,“行,知道了。”邓宸君只好对着听筒说:“你先告诉我们地址,剩下的到了地方再说。”
挂了电话就发送地址,觉是彻底睡不下去,起来洗漱,整理妆容,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要不然少不了一通教训。李谨爸爸——李曜山,心外科的医生,讲究健康,向来不同意李谨节食减肥,也看不惯她们对美的评价标准。嘴上说着对于所有的人工变美的方式都不置可否,个人选择罢了。实际上心里暗暗反对,只是因为不想要加深他在家人心中老封建和老学究的印象,假装开明。
李谨约莫着时间到路口等着,看见车来,挥了挥手,笑着迎接他们。邓宸君打开窗户,让李谨赶紧坐到车里,给他们带路,车子要停在哪里才合适。
沐沐扑到李谨怀里,用头蹭李谨的下巴,即使很长时间没见也依然亲热。李谨来回抚摸它的后背,问:“你们怎么请到假的,最近不是很忙吗?”
邓宸君笑着说:“再不好请假,你过生日也得来啊。”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为了这两三天的假期,邓宸君需要提前调课,李曜山加了好几天班。
他们不知道剧本里面的设定,只是他们家每个人每次生日都有不一样的庆祝方式,有时候不在一起,视频通话,第二天补过生日。也不是这几天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他们每天都过得精彩。那些日子只不过让平凡的日子有个标记,有了注脚。在李谨上大学之前,这些日子是他们固定陪伴李谨的日子。李谨拍戏的那几年,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也没有完全改变。她最开始拍戏的时候,邓宸君暂且中立,那是因为李曜山完全反对,为了让李谨不至于陷入孤立无援说出来的违心话。
李曜山期待李谨成为医生,他可以手把手的带她,况且李谨对医学确实感兴趣,当年志愿的第一位也是临床医学,只不过阴差阳错,录取分数线上升。她被第二志愿录取,学了汉语言文学。但她不想像她妈妈一样成为高中语文老师,她想要成为的是作家、编辑或者是读研究生的时候跨专业,转行当记者。演员确实从来不是李谨的梦想,她不了解这个行业,完全偏离她人生的航道。但演完一部戏之后,李谨想:她喜欢多种多样的生活,想当医生是因为这个行业伟大,需要用成就感消磨失落,有挑战性。或许她骨子里最爱的还是自由,是没太多限制的生活。
她共情能力很强,但被李曜山训练的抽离速度很快,见过很多死亡,李曜山总说尽力走好每一程,终点没什么可怕的,撞线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所以李谨在很多方面优势明显,演员怎么能入戏太深,那是别人的一辈子,你迟早得还给她,过好自己的生活。话是这么说,执行起来存在偏差。
父母永远拗不过孩子,李谨拍完第二部电影的时候正式说出她想当个演员,不当活在各种镜头里的明星。她要成为说故事的人,她喜欢并且擅长这件事情,想要在年轻的时候尝试,失败了她就回归老本行,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太晚。沉默良久,李曜山最终还是同意了,只不过要求李谨完成学业,只当个演员,其他无关的事情不要掺和。李谨说当然,毕业之前她两边兼顾,至于其他事情,她注定喜欢不起来。
李曜山把车停在李谨越野车的旁边,邓宸君提醒李乐山打开后备箱,他说已经打开了。他们从家里出发,历经十个小时车程,带了一后备箱的菜,给李谨庆祝生日。
李谨和李乐山拎着袋子,邓宸君牵着沐沐,像是提前杀青,可以享受生活。
时间还早,剧组里的大部分人还在睡觉,李谨只需要和少部分人介绍,说这是她父母。程风拍电影讲究封闭,探班的人少之又少,但李谨的父母不在行业里面,他们互相都熟识。李谨拍《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刚刚成年,邓宸君放假的时间全部跟在剧组,不是为了照顾她,是为了保护她。普通人听说的都是行业里面的腌臜事,李谨有底线,父母怕她架不住别人的暗算和伤害,他们那时候看李谨看的很严。后来了解了程风和石兰的风格之后才慢慢放心,不需要李谨陪酒拉投资,至多参加庆功宴,石兰很照顾李谨,把她当成年轻的自己,保护她的理想和那颗炽热的心。
程风最开始拍过几部电影,他不是科班出身,转战电影的原因是市场上流行的电影太虚空,生活不像生活,苦难总有救赎,努力就有人生的转折,他不喜欢。所以从工程师转到导演,刚开始的几部电影都是小成本,石兰用积蓄支持他,用奖项来反映结果的话,电影还算成功,得过国内电影节的多项提名和几个奖项,但如果用收益来形容的话只能是是失败的尝试。后续拍电影拉不到赞助,难以启动项目,石兰成全他的理想,她在外面拉赞助,让程风坚持那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