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转过身,脸上罩一层黑气,一双赤红的眼睛从黑气中射出两道冷冷目光,他吓了一跳,不觉退了几步。
就在那道身影背后,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的双手被齐腕砍断,两只断手就落在那人脚下,血还没干,被雨水冲散蜿蜒开来。
他哆嗦着问了句:“你……你……是谁?竹溪呢?”
那人一步步朝他走过来,脸上的黑气渐渐散开,露出一张清冷的脸庞,正是白竹溪,她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头顶上空的“龙卷风”开始涌动,无数张可怕的脸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发出“嗬嗬”怪叫。
“竹溪?你怎么了?”
白竹溪突然朝他扑过来,他大叫一声:“别过来!”
……
张昱文从噩梦中惊醒,冬天的晚上,他的满头大汗却浸湿了枕头。房间只有他一人,没有若群,也没有噩梦惊醒后的安抚。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噩梦了,若群的失踪唤回了他心底深处的恐惧。
张昱文下床去客厅倒了杯水,重新躺下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就看到白竹溪那双赤红的眼睛在眼前晃,突然画面一转,那双冷酷赤红的眼睛又和一双哀伤红肿的眼睛重叠在一起,恐惧与内疚一起袭来,在他胸腔里反反复复纠缠,扰得他不得安眠,直到天亮。
张昱文拖着疲倦的身子起床,床头的手机响了一下,大过年又是谁发来的祝福短信吧,不然就是爸妈问他若群有消息没,不管是哪条他都不想回复,也不想去看。
警局那边依然毫无消息,张昱文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说:“没希望了,若群不会回来了。”
他洗漱完,妈妈的电话进来,张昱文一手挂断,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未接来电和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发短信了,张昱文点开短信……
厨房里一扇没关严实的窗户一点点地被挪开一个更大的缝,两只纤细的鼠爪扒着窗沿,探出了一只老鼠头,这只老鼠趴在窗沿上仔细听了会,确定没人,才从窗户挤了进来,顺着墙壁爬进厨房。
刚落地它立着身子朝窗户“吱吱”叫了两声,一只接一只的灰老鼠从窗户排着队爬进来,有的顺着墙壁爬上壁橱,爬过抽油机,有的爬上碗柜,还有的站在冰箱上四处张望,直到厨房满地都是老鼠乱爬,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第一只爬进来的老鼠趁黑爬到厨房门边,恰巧厨房的门也留了一个不大不小,正好能容纳一只老鼠爬出去的隙缝,它抖着胡须在门边试探了一阵,整个房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吱~”它叫了一声,顺着墙角根爬进客厅。漆黑的客厅只有电视机旁的一个玻璃瓶发出一点点的光,那玻璃瓶大小和一只老鼠差不多,里面却静静地趴着两只灰老鼠。
这只老鼠围着瓶子“吱吱”乱叫,它使出浑身的力气想去撞倒瓶子,但这个看起来轻巧的玻璃瓶却仿佛有千斤重,稳稳地立在原地,晃都没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