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口显然有人正手持火把来回徘徊,甚至于就在这里等着蓝田的出现。而看蓝田此时戒备的样子,山洞口的人,并不得他信任。
张锦瑟站的位置只能听到外头隐约的说话声,光是听到的几句话,就能知道外面的人并非全然的善意。
山洞外至少有两个人,正在来回走动着驱散夜里的寒气,一边走动一边嘴里也不闲着,
“你说这次那小子还能出来么?大祭司也是偏心的没谁了!什么好事都少不了那小子,哪怕试炼也是那小子打头阵。
“要我说,真的不乐意,你走就是了。何苦一边哭着喊着,一边还要被人硬塞进试炼里头。在他后头等着参加试炼的人多得是!”
。。。。。。
张锦瑟正想通过那人的抱怨判断现下的局面,眼前的山洞和少年却肉眼可见地变得模糊起来。
她的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眼前之剩下一堆已经彻底成为灰烬的草药沫沫堆积在金属托盘里。
蓝田整个人趴在长桌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锦瑟在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场景之后,下意识地就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巫询问。
恰好这时娜塔莉亚送完维克多,从门外回来,她知会女巫的话语,听在张锦瑟的耳朵里,又重新变回了无法理解的语言。
再看一眼已经燃尽的草药,很好,这种让她能够没有语言障碍直接交流的草药,看起来已经过了药效。
女巫努嘴示意她注意蓝田的位置,张锦瑟一个转头,正好对上蓝田缓缓睁开的眼睛。
在看到身边有人的时候,刚刚清醒过来的蓝田下意识往后躲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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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生气的毛毛
清醒过来的蓝田一开始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戒备,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他端起眼前那杯已经不再温热的红茶喝了几口,放下杯子的时候,眼神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
隔了一会他似乎才察觉到自己额头已经成形的汗珠,用手抹了一把后,笑着向女巫点头示意。两人在一言未发的情况下,突然达成了某种默契。
同桌而坐的张锦瑟就像是看了一出默剧,明明每一个动作都发生在她的眼前,却偏偏完全弄不明白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这就涉及了旁人的隐私,张锦瑟正在纠结自己该不该开口询问的时候,蓝田突然在她的旁边释然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点自嘲,“你都看到了?”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那个时候的一次试炼罢了。你也知道,在大山里草木茂盛,别的不说,就数蛇虫鼠蚁生长繁殖地最为旺盛。教导我的那个人既然说是祭司,自然也要对这些东西清楚熟悉,不然他还凭什么给别人看病去灾?
“那场景吓到你了吧?哪怕那个时候我已经十几岁,突然被人扔进那样又黑又湿的环境里,四周又只有蛇虫作伴,现在想起来,心里也还是害怕的。更不用说那些从小被挑选出来接受训练的小孩子了。”
蓝田闭了闭眼睛,“我都不能想象我要是从小就被扔进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据我所知,我的一个表亲就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待遇。也难怪长大之后,脾气那么差。”
“不过这个梦境终于让我看清楚了我真正恐惧的是什么。恐惧这样东西只要有了具体的形态,想要克服它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蓝田双手撑到了桌子上,“行了,这件事情就让我自己慢慢解决吧,想通了这个问题,噩梦对我的影响就不会太大了。作为答谢,我不追究你随意窥探他人梦境中的隐私,你也不要再追问了,怎么样?”
张锦瑟觉得自己心头一轻,这是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的轻松和惬意,“好,只要你不顶着这么可怕的黑眼圈,我保证不再追问!”
眼前的女巫显然并没有听懂他们之间的对话,此时已经带着一点不耐烦地拨弄着托盘里的草木灰,似乎下一秒就要离席而去。
张锦瑟赶紧把自己余下的疑惑,一股脑地抛了出去,关于维克多周身能量环绕方式的古怪,关于卓娅夫人海葬现场的种种异常。
女巫在听过蓝田的翻译之后,脸上居然微不可见地笑了笑。要知道张锦瑟从见到女巫的第一面起,这才是第一次在她的脸上见到笑容。哪怕是她之前在古堡里见到走失几天的娜塔莉亚,也只是视线稍稍多停留了几秒而已。
而女巫也没有辜负张锦瑟对她的期望,果然对这类事情见多识广,并且也很乐于解答张锦瑟的疑惑。只是眼神看起来,却带着另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