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蓝田脸上的表情,同样不是那么轻松。
他大概率也是推测到了张锦瑟用在他身上的那个仪式。
虽然按照女巫的说法,那个仪式的作用只是为了平衡身体里多余的能量,缓解能量的反噬。
但仪式在实际进行的时候,不仅将蓝田身体里反噬的能量引导了出来,那部分能量更是在之后直接成为了张锦瑟身体里的一部分。
头一次进行仪式的时候是在古堡里,那个时候更多的不过是为了试验仪式的可行性,张锦瑟甚至还没意识到这件事背后意味着什么。
第二次在度假村里紧急给蓝田进行仪式的时候,她已经能够清楚分辨出来自外界的能量和来自蓝田能量的区别。
这种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他人的能量毫无障碍地进入到自己身体里的感觉,总是让人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就好像在医院因为某些原因需要输入鲜血,输入的是血库里不知名捐献者的血液,和自己认识的某一位特定人士捐献出的血液,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这并不是物理上的不同,更多的是属于心理上的在意。
两人这个时候也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因为就算是刚刚接触这一切的张锦瑟都知道,在那些女巫和萨满的常识里,必然是不包含像他们这样,将能量从一个人的身上直接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体里的这种情况。
不然也不至于为了一块神石上溢出的能量,所有人冒死都要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
比起女巫的激烈情绪,反倒是娜塔莉亚本人,并没有因为安德烈的态度而感到生气,她在平复了身体的不适之后,尽管艰难,还是第一时间将安德烈最关心的事告诉了他,
\'伊戈尔先生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现在身体具有的能量比一般人来都要强上许多,这也就是他表现地异常精力旺盛的原因。
’至于他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我刚才似乎在他的背后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还记得那天从伊戈尔先生书房里走出来的达利亚婆婆么?\'
安德烈皱着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你是说是她对我的父亲做了什么,才造成他现在变成这样?’
‘啧,除了她这个半吊子的蠢货,还有谁能弄出这样的事情来?本事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女巫几乎本能地开启了嘲讽,转头又看向张锦瑟,
‘看看你院子里那辆破车,这个有钱的傻瓜和那辆车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那个蠢女人的半成品罢了。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本身没有多少能量不说,就连完整的传承都没有,怎么就敢大胆到做出这样的事。你们那边是不是有句方言,就是说她这样的人,叫什么。。。’
\'无知者无畏。\'蓝田下意识地接了下来。
女巫“哈”得冷笑了一声,看着他挑了挑眉,‘是这样没错。所以眼下她造成的麻烦,比哪个女巫弄出来的都要更加麻烦。
‘那个蠢女人,她的魔法和仪式完全没有任何条理,就是靠着零碎听来的一些东西,自己随意拼凑出来的。我甚至怀疑她在自己的仪式进行前,根本就不会知道最后出现的效果是什么。
\'这和我们之前所有接触过的仪式都不一样。无法用已有的经验来判断她的做法,也没有可以参照的案例来解决她的问题。’
安德烈立时急了起来,‘你是说我的父亲,就只能这个样子了么?’
女巫轻嗤了一声,’哟,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一开始的时候我的娜塔莉亚不就已经和你说过,这个问题最终是被完满解决了么。
’让我想想,虽然我们无法从现有的情况下判断她对你的父亲做了什么,从而停止她的仪式效果。
‘但是我们还可以直接从那个蠢女人身上着手。‘
女巫在沟通的过程中,也始终关注着娜塔莉亚的身体情况,看到她的脸色终于重新恢复了正常,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娜塔莉亚曾经在梦境里见到,那个女人重新回到了这里,是吧?‘
娜塔莉亚重重地点了头,’是的,我看到那是在一个夜里,她出现在距离岸边不远的冰面上,还有许多人和她对峙着,‘
她的视线一一划过在场的所有人,
’我们这些人也都会出现在现场。‘
女巫轻轻应声,像是总结发言,
’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好准备,在达利亚出现的时候把她拦下来,只有通过她,才能解除施加在伊戈尔先生身上的仪式效果。‘
’那我的父亲,他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问题么?‘安德烈焦虑并没有因此就完全消除。毕竟伊戈尔先生现在的所作所为,远远超出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