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眶又发酸,望着别处,怔怔落泪。
“初二那年,我耳朵后边长出一颗痣,来到这里后就消失了。不过还是会不固定地手脚疼,疼到昏迷,昏迷以后,就见到那只鹰,我以前认为它是我的守护神,现在知道了,是来催命的。”
高雨声音放轻了,我却无法再承受哪怕半个字,呜咽着叫他别说。
他说好,抽出纸递给我。
是纸太少,不是我眼泪太多。
最后我也没能开口说看一下那颗痣。高雨也没有提,大概是怕我又要哭。
我们在宿舍关门前分别,临走高雨还安慰我,说不用哭,也没那么疼的。
宿舍在三楼,我行尸走肉般踩在楼梯上,回想起那句话——
“我觉得真正的强大还是要源于温柔的内心,所以任何人在面对恐惧时都是有权利害怕的,那个不叫胆小”
高雨比我还要怕吧,怎么会有心情安慰别人不要难过呢。
夜里做了噩梦,梦见十字路口有人在等,我追过去,看见是高雨。高雨在前边走,我着急地追着他喊,他终于转过身,我听见他说:“云霏,我也很怕”
我看见他手脚开始萎缩,眼睛越来越大,身体一寸一寸地变形,最后成了一只青蛙,蹦跳着走了。
我什么也顾不上,紧紧追在他身后。
“云霏!云霏!醒醒!”江芃菁地声音由远及近,穿透我的意识,我的思绪从混沌中逐渐脱离,再睁开眼就是清晨。
“高雨”我猛地坐起来,浑身冷汗,大喊一声:“高雨!”冲出宿舍。
大老远的,校长坐在医务室门前的台阶上。清晨太冷了,空气冻得人发抖,我没办法呼吸,也没办法再往前,停了下来。
江芃菁越过我冲进医务室。片刻后,她走出来站在门口,就那样看着我。
我眼前发黑,心慌到手脚无力,缓缓跪倒在地。
整座学校是仅为高雨打造的坟墓,无法阻挡,等候多时。
我沉着脑袋,许久才找回呼吸。江芃菁就在我身旁,我对她说:“去把大师请来吧”
高山眼神空洞,望向远处,“大师说你自有办法。”
等待日沉的时间,连呼吸都透着疲惫。
“我不是救世主。”我拇指的指甲掐进食指肉里,低着头对江芃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救不了高雨,我救不了自己,我竟然真的信了那人说的话,还以为自己是来拯救世界的,没想到是来见证苦难的。”
江芃菁又在按笔,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写题,“我觉得高雨早就知道自己会会离开,他肯定意识到了,他又不傻。”
“有什么区别吗?没有区别”
江芃菁忽地拔高音量,“有啊!他至少这段时间很开心。你就是来改变世界的,你改变了他的世界。”
我闭上嘴,不再说话。
日落之时,天边云彩格外地红。
“你怎么知道地点是这里?”江芃菁来回踩了几下地,问。
我的视线紧紧贴着远处的山脉曲线移动,“高雨带我来的。”
太阳越来越热,烫得地面站不住脚。校长和江芃菁不得不退回到凉亭中。我仍然站在原地,等待太阳沉落山脊。
空气愈发炎热,热到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扭曲。蓦地,我脚下燃气一簇火焰,瞬间燎过百米,烧出一条大道,赤光在两侧起伏。
我眼眶又发酸,望着别处,怔怔落泪。
“初二那年,我耳朵后边长出一颗痣,来到这里后就消失了。不过还是会不固定地手脚疼,疼到昏迷,昏迷以后,就见到那只鹰,我以前认为它是我的守护神,现在知道了,是来催命的。”
高雨声音放轻了,我却无法再承受哪怕半个字,呜咽着叫他别说。
他说好,抽出纸递给我。
是纸太少,不是我眼泪太多。
最后我也没能开口说看一下那颗痣。高雨也没有提,大概是怕我又要哭。
我们在宿舍关门前分别,临走高雨还安慰我,说不用哭,也没那么疼的。
宿舍在三楼,我行尸走肉般踩在楼梯上,回想起那句话——
“我觉得真正的强大还是要源于温柔的内心,所以任何人在面对恐惧时都是有权利害怕的,那个不叫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