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甘棠早已不见人影了。
昭韫被绑在柱子上,两臂张着,手腕上多了几道血痕,甘棠见她半身是血,衣服鲜红一片,瞬间怔住了。还是昭韫迷迷糊糊睁开眼,嘴唇嗫喏了几句,甘棠才回过神,紧了紧拳头,一步上前,“我来了。”
昭韫的神元已经不稳,甘棠不敢大意,只能让二公子在上面多拖一会,自己先给昭韫疗伤,稳住她的神元,又疗愈了她的皮外伤。
然后才抱起她,带她出去。
甘棠路过案桌时,看到了上面放着的带血的竹筒和用白布缠起的匕首,心里瞬间明白了,只感觉当头一棒,胸口上下起伏,滔天怒火已经超出他的控制。
那些人在做什么?控制住昭韫,勉强让她活着,然后取她的血吸食?
“你先睡会儿”,甘棠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将你……我将你化进玉珠里,我要去找那魔头算账。”
甘棠抱着昭韫跃出地窖,昭韫不知道听见没有,并没有回复他。
“昭韫!”二公子回身一看,顿时怒气交加,甘棠怕他失手杀死凡人,便使了个定身法。
二公子丢下沾满了血的佩剑,凑过来看她。
昭韫自从跟他们离开长佑山,二人都是将她当公主养着。人间疾苦,两人拼了命,能让她少受一点苦就少受一点。如今却浑身是血,有气无力的躺在甘棠怀里,两个年轻人的心都快碎了。
甘棠说:“你先带她走,去找老山神疗伤,我留下处理后事。”
甘棠正要将昭韫交给二公子,昭韫却恍然回过神,“不行,不行……”
只听她有气无力的说:“老槐树……生死门,轮回里的天灾还没有化解,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否则我们白来了。带我去……”
昭韫说的对,这是他们此行的正事,甘棠只得带她去那棵老槐树。
老槐树在谷中正中心,他们同飞蛾扑火没什么区别,甘棠抱着昭韫,走的每一步都在六角金宝鼎的控制之中,但两个年轻人,此刻忽已成人,再无任何畏惧了。
甘棠没有心思同他们缠斗,这些人也不敢轻易同他动手,似乎都被他身上的某种力量给震慑住了,只敢拿冷兵器指着他们,脚步却频频后退。
到得老槐树,昭韫缓缓睁开眼,从甘棠怀里掏出玉珠,指尖正要施法,这才想起什么,“六角金宝鼎。”
慕白拖他爹进门,像拖死猪似的,只拖着一条腿便拖了一路。
慕白放下他爹的腿,说:“人给你找来了,你看怎么收拾吧。”
少宫先给他醒了醒酒,手指一点,将他的两个眼珠子冻成了冰球。
魔尊倏然睁开眼,眼珠逐渐发白,眼睛越睁越大,抬头纹都出来了,他的上下牙止不住的颤抖,终于把舌头咬了,猛地起身,少宫这才停下手。
魔尊捂着嘴哀嚎半天,双手上下搓了搓眼睛,回身看她,“你怎么来了?谋财害命啊,我这是跟你有多大的仇?!”
“这是你活该的”,少宫半蹲在地上,指了指他。
“……发生什么了?”
少宫说:“你的手下人,将人族搅了个底朝天,放任凡人绑架了长佑山神女,当畜生养着,然后取她的血吸食。”
魔尊:“……”
少宫说:“长佑山那老山神拿女儿当自己的命根子,此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何况天族还有曦月公主的先例,九重天本就欠他的,不可能不给他这个面子,你是想神魔两族因此而引战吗?”
魔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施法驱散了残余的酒气,“人在哪里?我这就去将人逮回来,一定不会轻饶,给九重天一个交代。”
“你去取六角金宝鼎,仇,自会有人报。还是你想我亲自动手?”
“六角金宝鼎?”魔尊眼睛微眯,心里有了猜测,他家的那些事儿他自己最清楚,恐怕此事还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