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眼睛一转,“哎?要不我去叫上慕白?加上他应该差不多。”
南江汜长叹一口气,说:“神族都已经这样了,魔族大约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现在好得是魔尊,这个关口怎么离得开?这六界没有一个跑得了的。”
阿洛说:“那就只有叫上姐姐了,万无一失。”
南江汜冷言冷语,“是啊,叫上她,看她一不开心将他们杀干净了,当真是万无一失。”
小鹿终于插上了嘴,“谁啊,这么厉害?”
南江汜没好气道:“确实很厉害,动一动手,半个六界都为之颠覆。”
阿洛不敢言语,小鹿不知者无畏,急忙问道:“那你们整天在这里瞎忙活什么,让她动动手救人不就得了?”
阿洛与南江汜一同转头看向他,小鹿左看看右看看,疑惑道:“我有说错什么么?她既然shā • rén这么厉害,那必然能救人啊,救人也一定很厉害的。”
第77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江汜忽想起了什么,急忙出了门,乘着夜色进了藏书楼,但天书却不在原处了。他心里打着鼓四处翻找,心想着,若是被少宫召唤走了到无妨,可若是在自己在外忙碌的时候被庄内的某个人眼红顺走了,这可大大的不妙。
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南江汜一手护着火苗坐在书桌前,外面忽下起了雨,雷声轰鸣,灯油烧的滋滋作响,他看着眼前墙壁上挂着的那柄剑沉思良久,终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额头念叨着,“我迟早要被自己给气死——阿洛!”
阿洛侧耳听到了他的声音,顺着声音找了过来。
藏书楼里黑沉沉的,只有书桌前豆大点儿的灯,阿洛走到他跟前,只听南江汜说:“将你的哨子借我用用。”
阿洛半是犹豫的将他的哨子摘下来给他,南江汜接过,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三声,这才递还给他。
阿洛接过哨子,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南江汜说,“你也有,慕白也有,她这么喜欢当狭路英雄,怎么就我没有。”
阿洛问:“你不生姐姐的气了?”
南江汜说:“气有什么用,打又打不过,惹也惹不起。”
话毕又重重叹了口气,“阿洛,你这几天跟着我们一起救人,看到那些无辜遭殃丧命的人,你就不怪她吗?”
阿洛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这话说起来难听,可人终究也只能在乎,自己所认识、在乎的人啊。若是不认识的人受伤了又或是死了,大概也只会觉得惋惜,伤心却是不会的。姐姐是我很在乎的人,就算她做了这些,我也总觉得她是有有自己的道理的。”
南江汜冷声道:“如果你没有侥幸在山庄里睡觉,你也会像他们一样,被天灾残害致死,如果你亲眼看过、经历过,就不会说出这样事不关己的话……可我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若我真的胸怀天下,早就该劝少宫毁掉天书,以救苍生。”
阿洛说:“师傅说过,他之所以不领职位,就是为了避免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希望自己是个可以有私心的人。”
南江汜眼睛一动感觉到了什么,双手撑着头,看着门口,对阿洛说:“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在这里呆着别出去,我怕我控制不住火气。”
阿洛看了看门口,“万一她气了想打你,我可不想一起遭殃,我看我还是出去的好。”
阿洛刚一挪动,南江汜立刻低声道:“不准出去!”
阿洛一怔,下一刻,门被一脚踢开,漆黑的月色里,露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少宫来了。她看着南江汜,问:“阿洛,我记得我告诉过你,非性命之忧不得吹响骨哨,慕白他爹死的时候都没吹,你大半夜的吹这个干嘛,听响儿么?”
阿洛:“……我,不是我吹的,是师哥,他想见你。”
少宫说:“我看他不想见我,若他手上有把刀,已经砍过来了。”
南江汜终于放下一直撑着头的手,直起身看着她,“我改变主意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或许我内心深处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我希望你能救他们,我愿意陪你一起去死,我想陪你一起去死。”
刚刚停下的雨忽然又变大了些,疾风吹得门吱呀呀的响,将雨丝带了进来,一阵电闪雷鸣过后,夜空又忽然明朗了起来,云层后透出了月光。
少宫冷声道:“你好大的脸面,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但我不会跟着陪葬。”
四周冷的阿洛打了个哆嗦,屋内落针可闻,雨哗的一下又变大了,几个霹雳下来,吹散了少宫半身衣裳。
南江汜知道,他戳到了少宫的脊梁骨,忽然平静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不会这么为难了。我是一个大夫,纵使没有心怀天下的胸怀,但是还看得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