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那天,透过人群,我看到坐在花坛边的顾姝,我掠过人群,走了过去。
我问顾姝,“你怎么了?”
“只是很多天没怎么看见你了,有点想你。这是我在草丛中捡到的戒指,送给你,祝贺你。”
“谢谢你。”我拿过戒指,拨开上面的泥土,那是个黄铜戒指,我把它戴在手指上,“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只是在想,我都已经这么大了,他们怎么还不来接我?”顾姝脸上带着惆怅。
“这里不好吗?现在越来越有生气了。”我语气疑惑。
“你知道,不一样的。在这里,永远都是漂泊无依的小草。”
我从来不会想自己没有的东西,所以有些不理解她说的话,直到多年以后我亲手打破这个和睦的表象,才深入她话语中的含义。
我不是故意偷听他们的对话的。当时我在树后面的草地上趴着观察上面的花,正好被树挡住身影,再加上我透明的气场,他们忽视我就自顾自开始了对话。
“赵珂,你的好朋友现在被所有人喜欢,也不理你了,甚至你以前的那群小伙伴也不理你了,你是不是很伤心啊?”
我听出是孤儿院里的那几个横行霸道的大孩子。
我从小就隐隐知道有些平衡是不能被打破的,就比如现在,如果我出去,那几个孩子可能会因为我的原因不再为难赵珂,可这不会改变他的境遇,也许会更糟,也许他会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
于是我只是躲在树后面。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就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总感觉它是一头怪兽,沉睡在悬崖那边,不论我们如何满足它去做“应当的挣扎”,他都还只是在那,静谧地躺在那。
赵珂找到我,对我说,“阿莨,我们只有彼此了。”我知道他说这句话的原因,我还是不执一词。
生活还是在慢慢流逝,在镜头前露出灿烂的笑容对我来说真的是件难事,我要在角落里坐半个小时才能将心情缓和过来,沉默已经深入骨髓。我还是喜欢呆在充满灰尘的角落,不会在拐角处被人碰到的那种颓败的地方。
赵珂现在也被隔离在人群之外了,我害怕是我疏离的气质影响了他,想远离他,但是他总能在角落里精准地找到我,他避无可避。
我正在看从图书馆带过来的《阿赫玛托娃诗集》,赵珂就在一旁陪着我。
听着,我在警告你
我活着就是为了最后时刻的来临。
不像一只燕子,也不像一棵枫树,
不像一根芦苇,也不像一颗星辰,
不像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