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意很高兴自己没有把他惊醒。
这几天,闻执因为担心陆意大晚上的再犯病,几乎是强制性地要求陆意和他躺一张床上,以便陆意一有动静他就醒来。
陆意抿了抿唇,蹑手蹑脚地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削水果的刀来。
他的指尖摩挲了一会刀尖。
血红色的脚印密密麻麻几乎要蔓延上洁白的床单,锋利的刀尖倒映出陆意面无表情的脸。
手上一动。
“滴答。”
血红色从陆意刚刚割破的伤口渗出,有一滴不小心落在了闻执的指尖上。
刺目的血红色与白皙的肤色对比强烈,却不感到强烈的违和感,反而多出了几分妖冶。
陆意的嘴角微弯。
平时的陆意看上去很和善,但是现在假如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就会惊讶于他竟然也能笑得这样冷漠。
可能连陆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有几分闻执那味。
现在的陆意内心:
不就是发病吗……发病不就是给他几个幻觉想整死他吗……
那他就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清醒咯。
多么简单粗暴的做法。
陆意是那种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狠起来比谁都狠的存在。
他小心翼翼地把闻执搭在他肩上的手移开,中途一直警惕着不把闻执给弄醒。
幸亏他比较成功,没有惊动闻执。
他把水果刀插进口袋里,用那把钥匙打开了病房的门。
此时的时间恰好走到了十二点整。
陆意的视线落入远方。
就像之前一样,长长的走廊对面,出现了那道神秘的铁门。
那到底是什么门——打开之后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陆意迈动脚,朝着那扇铁门走去。
寂静如死地的走廊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了,他隐隐看见上面有血迹。
陆意知道那是什么血,是刚才晚上发病的小傅叔用头拼命地撞墙的时候流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