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熠彻底冷了脸,被激怒后正想动手。
身后传来男人森冷的嗓音:“梁少爷想对我太太做什么?”
梁时熠顿住,回头看了眼。
从门口进来的男人西装革履,宽肩窄腰能很好地将板正的西装版型撑起来,浓眉压着清越眉骨,漆黑的深眸冷冷看着梁时熠,线条分明的轮廓透着冷峻寒意。
“三…三哥?”
谢权在谢家宗系小辈里排名第三,梁家和谢家又一向交好,梁时熠对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谢家长孙是有些发怵的。
谢权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曾经和他交好,出身谢家宗系旁亲的那位堂少爷,因为背地里嘲讽过谢权是克死双亲的灾星,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传到了谢权耳里,那位堂少爷至今还瘫痪在床,需要身边的人小心伺候着,毫无尊严地活着。
“你刚刚——”
谢权眸色冷淡,看他的眼神没有半分情绪:“是想对我太太动手吗?”
梁时熠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虽然仗着有家族撑腰,在京城一向横行霸道,可遇上谢权这种城府颇深的人,也不敢轻易造次。
梁时熠下意识地否认:“没有,我只是太久没见到姐姐,想上前跟她打个招呼而已。”
“带着人过来闹”谢权停顿,眸色愈发冷漠,“这就是梁少爷打招呼的方式?”
梁时熠咽了咽口水,他瞥了眼被保安彻底控制住的孙晓宁,“三哥,这是个误会,我不知道今天预约在这试婚纱的是您和…和我姐姐,都怪这些该死的东西,说句话支支吾吾的,连件事都交代不清楚,我要知道是您在这里,我不会带人到这儿来的。”
梁时熠这句姐姐喊的十分为难,他打从心眼里瞧不起蒋姒这个从贫民窟爬回来的姐姐,要不是蒋姒,薇薇姐也不至于远走他国这么多年。
说到底都是蒋姒抢走了原本属于薇薇姐的东西!
梁时熠敛下眸,极其隐晦地望了那边身披婚纱的女人一眼。
这该死的臭乞丐抢走了属于薇薇姐的一切,竟然还能厚着脸皮大摇大摆地跟谢权到这里来试婚纱!
“梁少爷”跟随在后的店长听到这番话,压着火气回答,“您这话说得我就听不懂了,无论是我还是其他店员,都早就跟您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您和您的女朋友在门口不依不饶,坚持要进来看看,我根本拦不住您,您如今倒打一耙,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梁时熠沉着脸,碍于谢权在场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压着脾气。
那头,被保安押解着往外走的孙晓宁不断挣扎,在路过梁时熠时,她一把抓住了梁时熠的胳膊求助道:“阿时,你快让他们放开我啊!”
“吵什么!”梁时熠吼了一句,脸色极臭地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过后,孙晓宁的左脸迅速红肿。
她从小姐妹带过去的酒局上攀上了梁时熠,这几个月梁时熠对她极好,要什么买什么,甚至就连今天她临时提出来要试婚纱,梁时熠也带她来了,她一度觉得自己在梁时熠心底是不一样的,以后说不定还能嫁进梁家当少奶奶。
这一巴掌打懵了孙晓宁,她捂着火辣疼痛的左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梁时熠。
梁时熠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极少在旁人面前吃瘪,可今天却连着被压制了好几次,孙晓宁又在这里吵闹不止,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梁时熠怒气冲冲地冲着她发火:“没规矩的东西,我就不该带你到这儿来,丢尽了我的脸面。”
孙晓宁捂着脸,有气也不敢往外发出来,眼底含着泪,强忍着委屈。
“三哥”梁时熠脑仁疼得厉害,额角太阳穴疯狂抽动,按捺着火气,硬挤出笑容来讨好,“您看今天的事真的都是误会,都是她不懂规矩才冒犯了您,我是真不知道您在这儿。要不赶明儿我在北城会所叫个局,我做庄咱们聚聚,到时候,我再好好跟您赔礼道歉,您看如何?”
梁时熠三言两语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向来是这样,责任都是别人来替他承担,就像外祖为了她溺水一事震怒时,梁时熠也是这样,寥寥几句话就将责任推到了同行的狐朋狗友身上,说是被人唆使,一时蒙了心智才会这么做的。
毕竟梁时熠是梁家唯一的独苗金孙,梁夫人用命护着自己的儿子,哭得泪眼涟涟说:“我的阿时有什么错?他哪点说错了?这孩子原本就不该回来的,她抢了薇薇的一切,如今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吗?”
蒋姒无比庆幸她对梁家人原本就没有抱着多大的期待,她漠然地站在楼上看着他们一家人唱戏,闹成了一团,梁时熠被狠狠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