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施法,神力划过众人的脖颈,留下痕迹。
“待我醒来,我便已是活死人,为了纪念,天帝告诉我,村里专为我们这些壮士设下一个祠堂,祠堂里,全是我们的牌位,连同我们的家人。”任山寒伸手轻抚自己脖颈的伤疤。
虞幕拽紧了手,“原来,我父亲,是,这样子的。”
“天帝在离开之前,与我有过谈话,那时,您大约还是个少年,但您,似乎,没有记忆?他,聊起了他的孩子,想必,就是穷禅会长了,”“我儿子,最近处在你们人界说的叛逆期,他总以为,我无法真心待这天下苍生,所以将你们炼化成活死人,他说,你们,是人,不是武器。”
“孩子,有时总会无法理解父母做的事,就像当初,我的父母反对我进入协会工作,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做了,但最终,我无法陪他们到老,他们仍然在世,估计,他们也已经理解了吧,或许有一天,您的孩子,也会理解的。”
“希望,如此吧,我,送了你一件礼物,希望,你能喜欢。”颛顼语毕,施法消散。
任山寒回到写有他姓氏的宅子,与他在人界的房子如出一辙,妻子抱着孩子站在客厅内,等着他归来,家里所有的一切,都与他原来的房子相同,摆设,还有,那张他存钱买的高档沙发,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妻子心灵手巧地缝缝补补。
“那位天帝说,他没办法把我们家的东西都搬来,让我选一样最想带走的带走,于是,我选了这个,这个,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存了几个月钱,狠心买的高档沙发,你总喜欢躺在这上面,所以我选了它。”妻子的话让任山寒终于卸下所有重担。
“我们,能在这里好好生活了,属于我们的平静,来了,所以,我回来了。”
“那个,便是天帝送给我的礼物,我的家,我的一切,全部,都回来了。”任山寒走到沙发前坐下,轻抚沙发,盯着妻子莞尔一笑。
“这,就是关于我们成为活死人的前因后果,那时,我失去了所有,但是,天帝又重新给了拥有所有的机会。”任山寒抱着妻儿,莞尔。
虞幕点头微笑,“原来,那时,我是这样的。”
“您,忘记了那时候的事情吗?那时候的您,应当,反对过活死人这件事,天帝告诉我,你的态度认为,他剥夺了我们这些人轮回的权利,甚至,也剥夺了孩子成长的权利。”
“我,那时,是这样说的吗?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曾经,失忆,忘记了所有人,这几百年来我才慢慢一点点记起来,我的记忆,一直支离破碎难以拼凑,所以我忘了很多事,就像是这件事,我也完全,不知情。”
虞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父亲告诉自己,自己因为跌落神坛掉进了人界,掉进神坛时,神坛的神力冲破了我的内心,限制了我的记忆,所以我只能勉强拼凑出一些关于自己身世的记忆,关于跌落神坛的记忆,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有时候努力回想,但那块记忆,却是空白着的。
祀慕拍拍他的肩,安慰,“别想了,都过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自缚简。”
“嗯,任先生,可否让我们在此多逗留几日,虽然我们是外来人,你们不喜欢,但是现在感应器在村子里一直响着。”
“是,穷禅会长尽管住下,你们想逗留多久都可以,既是为了三界安宁,那我便谊不敢辞。”
虞幕起身作揖表示感谢任山寒的大义,任山寒的眼神转而停留在呆呆身上。
“二位,可否,将那孩子,交由我们处置,那孩子,留不得。”任山寒语毕。
祀慕起身将呆呆藏在身后,“一直想问,这孩子,到底多罪大恶极,让你们到了现在,还惦记着杀了他。”
“那孩子,不是人,二位一直护着,所以方才不便明言,那孩子,是,半妖,且,不是通过自然生产的半妖。”
“什么意思?”祀慕狐疑地偏头看了呆呆一眼。
“那孩子,非人非妖,他,是人与妖,倾注妖力灵力于精怪之躯化身,他的父母,说来算是父母吧,那两个人,将妖力与灵力倾注在一只小雏鸟的身躯,炼化成人形让其成长。”
二人不解,“是,人与妖的孩子?”
“算是吧,神界的姻缘社曾经发表过,三界众生皆可联姻,只要联姻的人商定于哪一界生活便可,但神与人,只能去人界生活,妖与人也是,这是规定。”
“的确如此,但,那是为了,不让那些妄想靠此成神或为妖的人断了念头。”虞幕说。
祀慕摇头,“所以,这个孩子,哪里有问题?不过是相互爱恋的人的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