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们这样的师父多好啊,这么关心自己徒弟,好到跟对自家孩子一样,呆呆急咧咧的,我还以为是怎么了。”牛头笑道。
祀慕看得出来,虞幕是强撑着自己在笑,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想笑,从早上开始,自己尽力不提起呆呆的任何事情,就是为了能让他安心一些,没想到,牛头又出来打岔。
林同硕想起呆呆威胁他时恶狠狠的眼神,发觉气氛不对劲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祀慕点点头:“是啊,还是你想回去休息了?”
“不,现在就去吧,我没关系,现在去吧。”虞幕将自己情绪隐藏住,不让别人有一丝察觉,但其实心里却已经开始逐渐感到失望了。
马面匆匆赶到府邸,看着浑身是伤的子七,大喊道:“社长!社长!您醒了!”
子七挺起身道:“是啊,刚才吓坏你们了,真是抱歉啊。”
“您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事情了,不是说,外派吗?怎么还受伤了?”马面焦急道。
子七微微皱眉笑道:“无事,已经回来了,出了一些小意外罢了。”
马面回过头看着虞幕,半跪在地,对着虞幕道:“多谢会长为社长疗伤治疗,这一回要不是正好会长在,我们社长可能就危险了。”
“客套话,差不多得了,我们俩不在,他也死不了,神仙,哪有那么容易死”祀慕说完话,看了一眼此刻满是为难的虞幕,是啊,神仙没那么容易死,所以才总要活在无尽的痛苦之间,不断徘徊。
虞幕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抬头对着马面道:“马面先生,可以请你回去告诉呆呆让他在鬼屋待着,不要乱跑,等我们回去。”
“嗯,行,我就去。”马面作揖离开。
祀慕看了一眼虞幕脸上的神情,笑道:“怎么了,担心呆呆?没事的,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他会自己看着办的。”
牛头看着两人,像极了出门在外把孩子扔旅馆独自游玩又担心多虑的夫妇,有些欣慰,但又看了一眼靠在床边的子七,缓过神,现在不是该说这个的时候。
牛头对着两人道:“二位会长,请随我来,我们先去把你们要做的事办了。”
“走吧。”祀慕搂过虞幕的肩膀,林同硕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随后发抖着说道:“我忽然,有些害怕了。”
“你怕什么?”祀慕回头道。
林同硕笑道:“我怕我听到的消息,不尽人意。”
“对你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消息,都已经是不尽人意的了,所以无需纠结这些,只要得到一个答案,便能分明了。”祀慕道。
虞幕将祀慕搭在他肩上的手拉下,转过身对着他道:“有些事情,不必纠结那么多,你想要知道的,不就是,他活着吗?不管结果如何,只要有一个答案,就行了。”
虞幕想不出来安慰他的话,于是只能顺着祀慕的意思重新美化一遍说与他听,祀慕总爱把事情做一个最坏的打算,劝人也是,总是会告诉别人最坏的打算,或许最后失望会小一点,但是,有些事情或许安慰地来说,会更让人容易接受一些。
林同硕像是放下了,终于点点头道:“是我,想得多了,不管是何种结果,都好。”
牛头看着三人,心底暗暗嘲讽,真的废话好多,好墨迹,神仙劝人都这样吗?
“好了吗?若是好了,我们直接过去便是。”牛头道,内心却想着,省得走一路又夜长梦多,反悔来反悔去的。
“嗯,请您,带我去找到那个答案吧。”林同硕笑道。
原本总是郁郁寡欢的脸,忽然像被阳光照着脸上一般温暖开怀,就像是终于放下了一切,再也不考虑后果,不计较得失。
牛头催法瞬移到了冥社的总部,所有神仙忙得焦头烂额,牛头走到一个小柜子前,打开了柜子,柜子里装着一位,满头大汗,浑身湿哒哒的中年大叔,半长的卷发,盖过眼睛的刘海,还有满脸的胡渣,嘴里叼着半块饼干,嘴边满是饼干碎屑。
牛头抓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从柜子里拽了出来,放在桌上,拍了拍他的脸道:“起来干活。”
披头撒发的中年大叔起了身道:“不要打扰我的小时光,还有,什么活?”
“喏,这个,这位哥们,想找个人,看看那个人死了没。”牛头翘起大拇指向身后的林同硕指了指。
大叔一下子起了身,进了一个小房间,随后房间里走出一位长相帅气,绅士十足的大叔,林同硕疑问道:“刚才那位大叔呢?”
“他就是,他也是这里的判官,之一,钟馗。”牛头指了指眼前的人。
随后林同硕惊掉下巴,看着眼前的人:“他就是我家门前贴的那个彪头大汉钟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