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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摸到脖子上有一块温润光洁的东西,他拿起来一看,是林凤黯从未离身的那块玉。

他妈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林凤黯见他举着自己的玉,解释道看他昨天魇住了,想起老人说戴久了的玉有灵气,这块玉他戴了10多年……

卢梦龙摘下玉,挂回到林凤黯的脖子上。“傻瓜,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别乱给别人。”

林凤黯的玉回到自己的身上。玉还带着卢梦龙的体温。他紧紧捏住白色玉石,低声说:“龙哥又不是别人。”

卢梦龙笑着揉揉他的头发说:“这是你妈妈留下的。好好收着。”说着,他从床边柜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缎盒子对林凤黯说:“我妈也给我买过这种东西。我之前都说她一定是被骗了。这小破石头,花了差不多当年一套郊区房的钱。”

卢梦龙口中的小破石头是个羊脂玉挂件。卢梦龙改完名字后曾经有一段时间晚上特别闹腾,谷雪芬女士就先托了人去找了上好的籽料,四处打听属龙戴什么好,终于打磨了一个吊坠,又花了大价钱,送到寺里开了光。等谷雪芬女士全套折腾完,卢梦龙晚上已经不大哭了。

“哎呀,其实就是我换牙早,难受,所以才闹的。我妈就当回事了。”卢梦龙甩着曾经价值一套房子的玉石,对林凤黯说:“我妈这人特迷信。这小破石头一直戴到高一。你还记得吧,那次市篮球比赛,我脱衣服不小心把吊坠儿带着一起甩出来,结果更衣室一通好找。回家还被我妈看出来磕坏了一个角。我妈胖揍了我一顿。我就再也不戴这破玩意儿了。”

林凤黯当然知道那件事,卢梦龙胳膊上被她妈妈随手抄起来的高尔夫球杆抽了好几下,青了一个礼拜。他都心疼死了,又不能说。

卢梦龙抓抓头发,看着那块玉,对林凤黯说:“我妈当年可是无知无识的家庭妇女典范了,你看看这上面雕的是什么?”

林凤黯之前没有仔细看过这块石头。虽然卢梦龙挂在脖子上不当回事,他却不好意思缠着卢梦龙给他看挂件。之后石头被收起来,他便也不再提起。

石头上刻着一只鸟。刀工精妙,形态却质朴。鸟喙不长不短,身体强壮,尾羽不长。不是传统的凤凰或者朱雀的样子,也不大像老鹰或鸽子。

倒是像只胖乌鸦。

卢梦龙指着鸟腿的地方给他看:“还是三条腿的。”

林凤黯仔细一看真是三条腿的。

“就是三足金乌呗。”卢梦龙对林凤黯眨眨眼睛。“没想到吧,你一直被我戴在身上哦。带了10多年。”

林凤黯的脸刷的红了,完了又渐渐泛白。如果卢梦龙仔细看他,会发现林凤黯有点微微颤抖。“被他戴在身上10年”这种犯规的话从卢梦龙粉色的薄唇中若无其事地说出来,仿佛戳中了林凤黯内心深处阴暗且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凤黯这个名字,是他妈妈取的。凤黯、凤黯,三足金乌。说来丢脸,就是后羿射九日,被射下来的傻鸟。

这名字从小学开始就没少被人嘲笑。一开始被人嘲笑名字娘炮,后来又被嘲笑名字不吉利。当然他妈妈是不会知道的。林凤黯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姨妈带大的。

他从来没有过爸爸。

小时候又瘦又小又黑,名副其实“林乌鸦”。为了这个绰号他也没少打架,直到卢梦龙出现,他才有了守护。如今除了卢梦龙叫他“鸦鸦”,其余人但凡在他面前提到“林乌鸦”都是会被林凤黯暴力镇压的。

鸦鸦似乎是对被保护的童年的一种纪念。像一个在黑暗中独自前行的人在获得光明后想要保留下的火种。

卢梦龙就是他的光,他的守护就是火种。

“怎么傻了?”卢梦龙捏捏林凤黯的脸颊,颇为得意地说:“这东西你戴倒不错。凤黯戴三足金乌。”

这念头是突然在卢梦龙心中成型的。起了这个念头,越想越觉得合适。一定要林凤黯戴。

林凤黯福灵心至试探道:“那你戴我的?我们交换?”

卢梦龙有点犹豫,觉得他戴卢梦龙妈妈留下的东西有点太贵重了。

林凤黯见状,把卢梦龙的玉塞回到他手上:“那我也不能拿你的东西。”

卢梦龙就想把那只胖鸟给林凤黯戴上。看着又传回到自己手里的玉,他索性豁出去说:“好吧,交换就交换。戴了我的胖鸟,你也是我的了。”

林凤黯听得脸红心跳,把自己脖子上的玉戴到卢梦龙脖子上。然后乖乖地伸着脖子让卢梦龙给他把玉戴上。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胸前凉飕飕的白石头,有种幸福之感从心里升腾起来。

清晨在床上就挂件吊坠的交换问题闹了一番。林凤黯拉着卢梦龙去慢跑。卢梦龙的骨折已经痊愈。只是几个月不运动,肌肉流逝得厉害。原本饱满流畅的肌肉线条弱化下来。反而林凤黯曾经被卢梦龙嘲笑是宅男学霸,现在每天跑步加撸铁,长出了结实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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