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贯泽望向位于山顶的本殿金堂,与山门的海拔落差约有160米。一路山道盘旋。纪贯泽现在身体不好,走得气喘吁吁。他对所谓八町七曲,也就是清少纳言笔下“似近而实远”的九十九折道,可谓是感受得淋漓尽致。好在贵船和洛中地区有着明显的温差。纪贯泽在车站啪嗒啪嗒走出的一身汗水,一到这里,就被风吹干了。
盘根错节的树根森林和川流不息的水体使神社仿佛笼罩在另一个世界的迷雾中,纪贯泽觉得就算现在高龗神突然出现也不足为奇。传说与史实没有明确的分界,这是此地最迷人的魅力。
二哥通过学校的教授介绍,认识了神社的神主。他领着纪贯泽到神主的办公室里相谈。纪贯泽来这里半个月,依旧听不懂一个字,只能盯着墙上的照片猛看。
其中一张照片是某个仪式的场景。纪贯泽那时也不懂神道教的祭祀,只觉得照片中被簇拥在中间的白衣美人仙气飘飘,仿佛不似凡人。
神主是个满脸褶子和和气气的老头子,他跟二哥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后,就叫来了一个会说汉语的工作人员。那人是来兼职的大学生,和二哥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走到纪贯泽面前用不大顺溜的中文问他渴不渴饿不饿。
当然又饿又渴。二哥这种粗线条的男人,路上给小弟塞了一个面包一瓶水就不管了。
汉语小哥领着纪贯泽去吃东西。七弯八绕到了工作人员的食堂,他吃到了大虾天妇罗和荞麦面。
“过几天就是‘贵船祭’了。每年6月1日。”
“嚯!国际儿童节。”
汉语小哥不过六一儿童节,霓虹儿童过三五七节。他告诉纪贯泽,六一当天早上十一点,许多善男信女聚集在本宫前方,由宫司的祝词拉开祭典的序幕。
“想来看吗?”
纪贯泽想起神主老头儿的脸,不是很有兴趣。他既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这场祭典既是春日的终点,也是夏日的起点。”
贵船神社是绘马的发源地,古代霓虹人用白马祈求晴天,用黑马祈求下雨,后来用绘马(画着马图案的木板)代替真马,将愿望写在木板上挂于神社传达给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