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矫揉造作的女声:“穆总继续喝啊,什么人这么不识趣这个时间打电话。”
调笑声过后,电话那边传来嘀嘀的长音。
穆冉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陪着妈妈的尸体呆了一夜。
陪着她的只有窗外的风雨声,雷电一次次的照亮房间里的一切。
她的孤单显得那么那么的明显。
和今夜多么相似。
“然然,要好好活下去。”
“要好好活下去啊,然然”
妈妈最后放心不下的还是只有她。
她现在过得好吗?她不能违心说好。
妈妈死去的时候身边至少还有她。
她如今死在这里的话,连一个挂念她的人都不会有吧。
穆冉趴在那里,咬着自己的手背无声哭泣。
雷雨声和濒临崩溃的情绪,让她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觉。
直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她抬起头,泪眼婆娑中,看见满身水汽的顾央俯身以手背擦掉了她脸上的泪。
他问:“怎么搞成这样?”
穆冉没说话,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上去。
雷雨交加的夜晚,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灯,闪电不时照亮病房里的两人,趴着咬人的像是虚张声势的受伤小兽,站着垂眸的像是无悲无喜的旁观路人。
穆冉这会儿脑子都是空白的,过去现在来回交织。
只有温热的手是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她咬了很久,嘴里都泛起淡淡铁锈味,顾央蹙起眉头,却始终没有收回手。
等到她松口,看着他大拇指下方那圆圆的沁着血的牙印,和被她泪水沾湿的手背,整个人才慢慢回复正常,怔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
顾央没说什么,转身去关了窗户,飞舞的窗帘这才静止下来。
尽管如此,窗台内的地面已经被淋湿了一片。
“老公”她期期艾艾地看他:“你的手,包扎一下吧。”
她的声音沙哑,顾央问:“渴不渴?”
穆冉眼眶一下子又湿了:“我都快渴死了。”
顾央给她倒了水过来,她用手接过毫无形象地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伸手把水杯递给他的时候,扯到伤口,她忍不住嘶了一声,痛的龇牙咧嘴。
顾央接过水杯放下后,掀起被子和衣服查看她的伤口。
肩膀到背上一道不窄不短的红肿,尤其是肩膀上肿得老高。
一看就是被打出来的痕迹。
顾央垂眸,掩盖眼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