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她站在家门口抱臂回头看他。
顾央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她家门前的鞋柜上,因为几双陈朝夕的鞋子呼吸微滞,额头隐隐暴起青筋。
有些事,心里知道和亲眼看到显然是两回事。
自己在婚姻法律关系存续期间的太太和另一个男人同居,没有任何一个丈夫可以忍耐,更何况骄傲如他。
偏偏穆冉看到他铁青了几分的脸色,还来激他:“怎么?顾先生还要参观我和我男朋友的婚房吗?”
他忍下气,只冷冷看她:“穆冉,别挑战我的耐性。”
两个人对着站了十几分钟,虽然没什么意义,但是都有种谁先退让就是输了的幼稚胜负欲。
一直到对面的大娘出来扔垃圾,看见穆冉打招呼:“小冉啊,回来了?这个是?”她饶有兴趣地看向顾央。
穆冉也知道自己只是逞口舌之利,他们是夫妻,闹到最后就算报警也是家庭矛盾,而且顾央想要拿捏她,有千百种方法。
现在在这里不过是给邻居茶余饭后增加谈资笑料,她笑着说了句“回来了”,没再多说就转身按下指纹开门。
进了门后,两人之间又是冷冰冰的沉默。
顾央在车里等了几个小时,看了一下洗手间的位置走过去。
生理的松弛带来精神上的放松,让他沉郁的心情稍微舒服了一些。
不过洗手的时候,瞥到一边的情侣漱口杯,他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自取其辱。
这一趟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可是他还是来了。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
明明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事业上面,所以想要简单稳定的生活。
家庭,作为一个背景板,不给他惹麻烦就行。
可外面那个女人,就是麻烦本身。
还是不管花多少时间和精力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秦思容几年前的话还萦绕在他耳边。
“我不管你抱着什么想法,想和她纠缠都可以,但是只有一点,顾家将来绝对不能交到一个精神病人生下的孩子手里。顾央,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不离婚,是让外面的女人生一个,还是将来把你挣到的一切还交到顾宇森的孩子手上。如果他也胡闹,我虽然已经一身老骨头,未必不能再培养一个接班人。”
那时候他想,他十几年的辛苦才爬到这个位置,以后还有那么多年,为的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如果他的孩子注定平庸,他不会强求,却也不能接受孩子还未出生就被定义为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