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岭南曾经跟余悦说?过,想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说?谎时,最迅速也是最简便的方法就是在他说?话时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余悦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眼?下两人所处的漆黑的环境不适合交换秘密。
“等你?送完餐我们转转吧。”
她挪开脚尖,摸索着与他站在一侧,陪他静静等着要?来取餐的人。
余悦想,她不急。
两人又?等了五六分钟,魏棋的手机响起来,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嗯,我在门口,你?出来就能看到。”
说?话间一个穿着毛茸茸的恐龙睡衣的姑娘打着手电筒出来,余悦状似随意地将头低下去,确保不会被看清面容。
然后听到身边的人淡声问:“尾号4123?”
“对!麻烦你?了。”
“不客气。”
公事公办的语气,甚至比公事公办时的嗓音更加淡,似乎是为了杜绝一切被人误会的可能性?。
余悦垂眸,在想这是不是那场闹剧留给他的后遗症。
可在她印象里,魏棋虽然用漫不经心的嗓音和淡漠的腔调跟她说?过话,但和他与别?人说?话时的淡漠完全不一样。
两相对比起来,魏棋对她的态度或许从一开始就算得上“温和”。
在她扯着头皮硬想的时候,魏棋打开了手电为她照亮了脚下的台阶,侧头看向她:“有么?”
余悦迈步,跟在他身侧。
从漆黑的环境中?脱离出来,被路灯的灯光照映着,就像在大街上被人群的目光剥掉了保护壳。
此刻她和魏棋所有的情?绪浮动都分明地写在脸上,却谁都不想先开口。
就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可余悦偏偏不信这个邪。
她率先停住了步子,目光明亮,“前一阵儿不开心,人看着有些颓、有些丧、有些冷是因为我没有上自己喜欢的学校,没有上自己想上的学校。说?来也巧,那一阵儿所有消极的情?绪都恰巧只被你?看到了。”
她的面容被路灯映得朦胧,看起来莫名多了几分温柔,勾着唇,直视着魏棋:“我说?完了。”
她在催促他开口。
魏棋突然意识到。
可对上她明亮的目光,魏棋下意识逃避。他知道?,他不如她敞亮,因为说?好了交换秘密,她已经将自己的秘密大方说?出口,他却只能说?些半真半假话来搪塞她。
因为有些话不能说?,至少不适合现在说?。
“因为那时候跟你?不熟,现在…我们是朋友…我对所有不熟悉的人都这样……”魏棋说?话的时候目光下意识低垂,不去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