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被吸食血液吸食得头昏脑胀,他唇瓣的每一个纹路都被细致地舔过,血液的味道已经残存得连气味都要消散了,但怪物并没有餍足,开始朝着他的唇齿而去。
越画屏从急迫地攥着白殊的手臂,舔舐那点血液时,就已经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
比起吃了白殊,让他留在他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
留下白殊,有源源不断的献祭味道时时刻刻都能享用,但要承担着一不小心就会被其他恶心气味污染的可能。
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从没允许过有旁的生物觊觎他的东西,他连这种可能性都不会允许它发生。
让白殊活着,注定会打破这条规则。
可即便如此。
他仍然愿意承担这点风险。
越画屏紧紧拥抱着白殊,蛇一样绞着他的身体,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他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呼吸着白殊香甜的气息,品尝着他的味道,在这种切身拥有的体验里,沉浸得几乎不能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白殊有种快要缺氧的窒息感。
他的脖颈高高仰起,像个器具一样被吸食血液,身体被紧紧箍住,越画屏的手臂都用来揽着他的的腰,还从身体里放出了两根柔软的尾巴缠绕在他的躯体。
唇瓣被吮到有点淡淡的刺痛,他的嘴唇微微开合,他的味道被品尝了一遍又一遍。
白殊现在能清晰地感受到越画屏身上的那种非人感,他的身体冷得没有一点生命特征,专注又沉浸地品尝白殊的味道,让他连呼吸都忘了。
或许他用来呼吸的地方并不在这里。
白殊视线迷蒙地盯着卫生间里的白炽灯看,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留下生理性的泪水,那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就在快滴到地上时,一条色彩斑斓的尾巴飞快地舔舐掉了。
他是这个怪物的食物,浑身上下连身体里的血液都不得吸食干净。
那条尾巴舔舐掉他的眼泪后,又贴着他的颈部绕了一圈,乍一看像一条围巾一样,脖颈上流下的细汗,还有滑腻的肌肤都让那条尾巴像打开了新世界一般。
喜悦地绕了一圈又一圈,只要它稍微用点力,人类那脆弱的脖颈就会被折断。
白殊心底升起一股近乎绝望的情绪,他的生命掌握在这个怪物的手里,只要他一个念头,他就会毫无反抗、悄无声息地死去。
反正怎样都是死,他为什么不能最后赌一把?
就算是被网住的蝴蝶,也会在蛛网里一直挣扎到生命消失的那一刻。
白殊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的身体被紧紧箍住,但他的手还能动。手伸进兜里拿出那根用来防身的电棍。
能麻痹一个成年男子的电量,能对怪物造成伤害吗?
白殊不知道,但他握紧了电棍,趁着越画屏还在迷恋地搜刮他嘴里的气息,快速把电棍抵在他身上,释放电流。
越画屏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短暂地从白殊嘴里退出来,低头看着那根抵在他身体上的电棍。
白殊的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他的下颚僵硬地合不拢,手上却毫不犹豫地加大电棍所能蕴含的最大电流。
越画屏低头注意到了那根抵在他身上的电棍,他漆黑深邃的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光。
他暂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连尝到了白殊味道变得躁动的尾巴都安静地蛰伏下来,变得人畜无害,像一条真正的围巾。
他盯着那根电棍,黑色金属质感的物品,被细长的手指攥在手心里,那只手漂亮得像艺术品,在灯光下每一根血管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白殊攥着电棍的手在越画屏的注视下不由抖了一下,他按开了开关,按照正常来说,从电棍里释放出来的电流已经能让面前的人无法动弹了。
而他也可以借由这个机会离开这里。
但这是怪物,不是人,他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断。
可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在释放出电流后,面前的怪物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安静地盯着他的手指,随着注视的时间越长,微微皱起了眉。
越画屏能感觉到那股电流,但那股微弱的电流就像被风吹拂了一下,那缕风对他造不成任何实质伤害,连发丝都没有吹拂起来。
这点攻击太过微弱,几乎让他意识不到这是攻击,他盯着那根黑色金属物品看了几秒,抬头望向白殊,眉眼间是真切的困惑。
他为什么不像上次那样拿着这个金属物品在他身上游走?
白殊带来的那点感觉比一缕风还要轻微,可当他拿着那根金属物品,眼神冷漠地看着他时,他浑身就好像钻进了蚂蚁,身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痒。
同时内心升起一股难耐的渴望,催促着他赶紧做点什么。
他对这股陌生的感觉并不讨厌,甚至身体里的每一个肢节都在欢欣鼓舞,他本能的觉得,他能从白殊这个举动里获得点什么。
白殊从释放出电流,面前的怪物却没有一点反应脸就刷地苍白了,他下意识地把电棍重新放回了口袋里,手指痉挛似的颤抖。
他的攻击不能对怪物造成攻击,但这种意图极有可能惹恼他,弱小的生物企图反抗掠食者,换来的极有可能是恼羞成怒或者像猫抓老鼠似的戏耍。
这两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白殊都承担不起,脖颈上安静蛰伏的“围巾”滑腻得让他脖颈裸露出的皮肤都泛起了细密的小疙瘩。
白殊克制住想要颤抖的身体,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怪物听得懂人话,有一定的逻辑思维,能沟通事情就不算太坏。
白殊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努力将自己变得更无害,像一朵漂亮却没有丝毫攻击力的花,微微仰起的脸流露出几份脆弱。
他的脸其实是很适合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他更像一朵应该精心养在温室里的玫瑰,只要等待着被人照顾就好。但他的冷漠冲淡了过盛的容貌,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