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微妙的变化,都被白殊尽收眼底,他稍稍歪头,偏圆的眼睛冷漠地观察着他们。
杀意是成倍增长的,杀意消失也是成倍消失的,他们的情绪十分相似,似乎他的话牵动的是一根神经。
白殊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个的念头,仔细打量着怪物们,这个念头消失的很快,因为白殊观察到他们脸上露出了疑惑焦躁的情绪。
怪物不解地看着白殊,在不想杀掉白殊后——白殊的寿命很短,他可以稍微耐心一点不杀他,但他很想做点什么,来发泄心里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
比如狠狠碾磨他的唇瓣、接触他的肌肤、舔舐他的唾液。
他对祭品的渴望是没有止境的。
白殊在看到越画屏突然吞咽了一口唾液后,心头一跳,看向旁边的桑昭和徐灼,他们的神情相似的饥.渴。
他仿佛看到了三匹饿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一块肉眼冒绿光。
暂时脱离了危险,麻烦也接踵而至,他要怎么面对三头饥饿的野兽?
白殊睫毛颤抖的很厉害,比起之前的生死一线,他竟然觉得现在的局面更棘手。
他慌乱地抬眸,在怪物们身上扫了一圈儿,示弱道:“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受到一点点伤害、惊吓都有可能会死。”
他的抗拒、害怕即便努力掩饰了,还是从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出来。
越画屏烦躁的皱眉,满足他的欲望,这本来就是属于祭品的义务。
给他吸食手指、牵他的手、跟徐灼睡一起、把血液融进水瓶里,这些白殊主动做的事,都让他感到愉悦又不满足。
好像变成了没有理智的野兽,有人在他前面钓着一块肉,若即若离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只能看、不能吃。
可人类确实脆弱,轻易就会死去,哪怕没有他,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越画屏冷漠的眼神从上到下地打量着白殊,眸光闪烁。
白殊竭力维持着一副虚弱又弱小的样子,让怪物们明白,就算要吃也不应该是现在,内心隐隐期待着他们打起来。
出乎意料,短暂的僵持过去,越画屏和桑昭离开,留在原地的只剩下徐灼。
越画屏和桑昭都亲过,他们是一个人,很难打起来,在谁享用祭品上有相同的默契,他们要均分,有多少个皮囊,白殊就要平等的分给多少个他们。
面对其他妄图跟他抢夺的,他会毫不留情的碾碎对方,轮到自己身上,他恨不得变出一百个皮囊来,每一个都要跟白殊纠缠。
白殊僵在原地,他不知道怪物们经过了怎样的协商,他能感觉到随着徐灼的逼近,周围的空气一寸寸凝固,无形的存在钳制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那张脸顷刻间撞入眼帘,雪白的脸上还有一层淡淡的薄红,湿漉漉雾蒙蒙的,徐灼附身,吻住了白殊的唇。
和他冰凉的触感的不同,白殊是温热又细腻的,唇瓣有种果冻般的质感,让他每次品尝时都想把白殊吞到肚子里去。
他吮吻着他时,意外察觉到了白殊的配合,他温顺、乖巧,似乎在察觉到他愿意付出一点耐心,让白殊一直活着,他就会承担起祭品的义务。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着什么时候会死,就会慢慢被麻痹神经。
徐灼发出一声近乎满足的喟叹,唇齿间仍在榨取更多的甜蜜,他被白殊的味道、和他难得的配合吸引得不能自已,快要沉溺窒息了。
他的皮肤下越来越多游走的细线,仔细看,那些像黑色的细线都是吸食白殊手指的尾巴,怪异又恐怖,他的身躯经过了不断的拉扯,最终变得庞大无比。
白殊没有睁眼,否则他就会看到跟他纠缠的是怎样的怪物,到最后他几乎是被动的接受,接受掠夺,接受渡进来的新鲜空气。
处在即将缺氧的边缘,让他的大脑变得迟钝,只有怪物冰凉的体温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让他不至于彻底坠入深渊。
想让他往后都活在怪物的阴影下,一辈子都要当个猎物?
做梦。
他会将这个怪物彻彻底底从他的生活里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