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举行?婚礼的前夜,作为受邀的密友,莉莉安和文森特分别在辛娜和塞雷洪各自的婚前居所留宿。
走进辛娜的房屋,莉莉安为里面满盈的神秘香气折服。携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盛在香碗里的多彩颗粒聚散出瀑布般流泻的香气。让人回忆起某个香花繁盛、草叶葱郁的夜晚,这些?香料就像是开启宝藏的一把钥匙。
莉莉安和莱可恩慢慢地绕过地面上洒出特定形状的香粉,大约是蛇族传承下来的、带有祈福作用的符文,那些?香粉组成的痕迹即使被周遭的气流吹拂也仍旧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处。
辛娜坐在里屋的长桌前编发,她的母亲时?不时?地为她理?平婚服上的褶皱和流苏。
看到朋友们走近,辛娜从镜前分给她们一缕笑意?。
“希望明天我不要在婚礼上睡着,”森蚺的话?让她挨了母亲的一下,“新?人在婚礼前夜是不能睡觉的,据说彻夜的清醒会?在日出时?分变成新?家的守护灵。”
何况她的妆扮远未完成。长桌上的颜料还没有被她亲手磨碎,她需得一点点地在干涸的色彩中调入蜂蜜和芦荟汁,这样才能配出最合适的彩液让她来装饰手臂和掌心。
数十罐叫不出名字的颜料矿石在森蚺面前一字排开,笃笃的研磨声在长燃的明烛下慢条斯理?地填满房屋。
……
和辛娜这里的有条不紊相反,文森特和麦迪逊正在两条街外看着泰坦蟒表演婚前焦虑症。
“我要结婚了,”塞雷洪又一次确认到,“我、结婚、明天上午、和辛娜。”
雪鸮不阴不阳地推推他的单边眼镜。“这是你重复的第?七十六遍,”麦迪逊酸到,“行?了行?了,我和狐狸都知道你马上就是已婚泰坦蟒,和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光棍不一样了。”
像是被骂了一样,狐狸公爵想都没想就要和雪鸮划清边界。
“谁和你‘我们’?”文森特毫不客气,“我的订婚戒指已经送出去了!光棍是谁我不知道,总归某个被兰斯抢了风头的人可不是我。”
雪鸮呵呵:“那明天结婚的怎么不是你?”
狐狸公爵……狐狸公爵提着一筐花藤坐到屋子里离雪鸮最远的那个角落去。
“你也知道结婚的不是你,”文森特呛到,“叫你过来是为了听你说酸话?的?”
塞雷洪一边絮絮叨叨地神游天外,一边掰弯藤蔓编成各式小摆件——
很久很久以前,找到伴侣的雄性泰坦蟒是要自己一样样砸出石质家具的。但?兽人社会?不断进步,发展到今天,那些?笨重的家具早已被雌性嫌弃得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但?仪式还是要传承下来的,于是砸制家具的任务演变成了用花藤编织家居小摆件的活动。都说编得越好看,兽神就越会?对新?家庭赐下祝福。
塞雷洪得在今晚用藤蔓编出一整套缩小版的家具才行?。
“要是这么说,”雪鸮把粗大的枝蔓撕成小块,“这活难道不该塞雷洪自己干?”麦迪逊嘴欠道:“我和狐狸帮你编倒是没什么,万一兽神沿着摆件上的气息追踪,误会?新?家里有四个人可怎么办?”
文森特默不作声地又往角落里坐了坐,兽神误不误会?他不知道,但?狐狸能确定,今晚这只鸮鸟必然?要损失几根羽毛。
果不其然?,尖锐的鸮叫声中,塞雷洪把几个编好的大件插上鸟羽做装饰。
蠢鸟,狐狸暗自偷笑,说话?前怎么也不瞧瞧细节,他们手里的粗藤一看就是编箱子用的,放在箱子里面的才是泰坦蟒捣鼓出来的摆件。
……
天边亮起第?一道曙光的时?候,辛娜的母亲放下绘制纹饰的鳞笔。
“像是把褪下去的鳞片又画了回来,”森蚺站在镜子前拽着裙角左右打?转,“但?还挺好看的,是我能接受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