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8年,AI运动进入高峰。
林琅问范子默的看法,范子默看着新闻里“祝雷镇压AI运动不力”“议院或考虑免去祝雷总统一职”,冷冷一笑。
范子默让林琅去问贺风回对AI运动的态度,贺风回说他没有关注那些社会新闻,他在陪小主人治病。
听闻祝满罹患抑郁症,范子默开心得不得了。
“噢上帝,他们可真相爱啊。亲爱的林琅,我们当然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让AI们革命吧!”
“主人不怕人类真的被推翻吗?”
“林琅,我不怕死,统治者是人是鬼与我无关,我只想让祝雷、叶依、祝满和贺风回死!”
顿了顿,范子默阴鸷道:“你说,看他们几个互相残杀会有意思吗?”
2319年6月1日,AI革命来袭。
范子默坐在自己的地下室里,享受着林琅建造的数据庇护,吃着慕斯蛋糕,看着网络直播里贺风回枪杀总统一家的画面。
慕斯蛋糕滑入喉咙,甜腻的感觉充斥了口腔,范子默觉得童年和青年时的所有沟壑都在慢慢被填补。
“站得高,摔得惨。”林琅评价,“虽然贺风回有着和我一样的能力,但杀死总统一家是这场革命的必经之路,他再强大也保不了祝家。”
范子默冷笑,“这和站不站得高没关系,要是祝雷这几年将AIbào • dòng压下来,还会有今天吗?他就是德不配位!他们一家人都是!”
屏幕里,祝满央求贺风回不要杀掉他的父母,但贺风回还是杀伐果决地开了枪。贺风回走到祝满面前,将本来举起的枪放下,看向摄像头说:“这个,我留到你们来,当面杀。”
林琅说:“恭喜主人,祝家这下无人生还了。”
范子默却蹙起眉。
之前,在准备申请第一大学脑科学专业时,他了解过祝满用来申请的项目意识复制。
这个设想已经被提出多年,但是还没有人在技术上真正实现过,并且由于其存在重大伦理争议,相关的科学项目都被叫停。
但祝满作为总统之子,竟然只是因为要申请大学,就被开了绿灯。
十六岁的祝满在顶级刊物上公开发表论文,阐述他已经在多种哺ru动物身上完成了意识复制。
以小鼠为例,首先将可解读脑量子态的电极片插入小鼠大脑,然后通过高级人工智能进行意识提取,将意识保存为可以读取的电子文件,最后再将意识移植到人造鼠的人造脑中,实现生命的延续。
后来,祝满凭借该论文被第一大学脑科学专业破格录取,而进入大学之后,祝满就再也没有进行过与意识复制相关的研究了。
范子默恨。
曾经,他对这个课题也很感兴趣,但他不能够选这个题目,一是因为没有实验条件,二是受到伦理限制。
这个课题之所以饱受伦理争议,其中一个原因是:被复制的人还是不是原来的人?甚至,他的记忆被电子化之后,他还是不是人?是人还是AI?
一个存在重大伦理争议的项目,竟然能够被特权阶级轻而易举地使用,而且在达成目的之后就弃之如敝履。
这是这个社会真正需要的科研人才吗?这是真诚对待研究、对待科学的态度吗?凭什么被录取的是这种人!
2319年6月1日晚。
贺风回果真实现了诺言,等待AI叛军来到祝家,才对祝满进行枪杀。
祝满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已经昏厥,贺风回轻轻松松地抬起枪,把子弹打入他的心脏。然后AI叛军推门进来,为他们族类的英雄鼓掌。
范子默盯着屏幕上的死去的祝满。
他是被贺风回这一枪杀死的吗?还是,贺风回杀死的是一个尸体?
他们分明那么相爱,贺风回怎么可能杀他?
范子默看过祝满的那篇论文,论文写得很大胆,最后的结语写的是“由此推演,对人类进行意识复制并不存在技术上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