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樾起身道。
兵围太烨山,他们收拾行囊一路赶往国境反而少了不少的阻碍,即使到了边境查检,叔华也能拿出对应的路引和契书。
一路人有惊无险,霖国西向进了伯国,未至城镇,只到了无人僻静处,公子樾下了马车行礼告别:“多谢叔华,此恩樾铭感于心。”
“在下所行不过举手之劳。”叔华示意身后小童,捧过了一个布包递了过去道,“此中有路引契书,两身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钱币和防身之物,这匹马赠予公子,希望公子万事小心,一切顺遂。”
他带对方出了霖国,此事虽然现在不发,但是一旦细查总有蛛丝马迹,若是再待在一处,恐怕他这一行人都要受到牵连,而对方明显未有牵连之意,甚至无需他多言,心思便撞到了一块。
公子樾并未推辞,接过包裹,牵过马道:“多谢,还请叔华近日不要再去霖国,以免被殃及,樾告辞,珍重。”
“珍重。”叔华行礼,看着对方骑上马背驶向了远方。
六国混乱将起,自霖国始,天下未有统一之象,可事在人为,纵横之道,有时不需耗费一兵一卒,便可兵不血刃。
“公子。”小童搀扶他上马车道,“您吩咐的事已经交代去办了。”
“此举也算与他殊途同归。”叔华坐上了马车道,“只是可惜,没能见到公子樾的生死之交。”
“公子日后定会见到的。”小童关上了车门道。
“希望如此。”叔华笑道。
马蹄声响,车队渐远,公子樾进入伯国的消息却在此时疯传开来。
“公子樾已进入伯国境内?”雕栏玉砌的霖国王宫之内,送来的竹简被戴着金饰的手拍在了桌案上,“你不是说他被围在太烨山了吗?”
桌后跪坐的妇人一身艳红绸缎,金玉堆砌,衬的容色格外出众,只是脸上的那份狠意和扭曲破坏了那种柔弱的美感,反而带上了几分狰狞。
“奴也不知道,是将军传来消息,说亲眼看着公子樾进了太烨山中,这才下令将太烨山围圆实了。”跪地的宦官声线格外尖细,“不知道他怎么又出了国境,到了伯国去了。”
“声东击西,诸家讲学,他倒是学的透彻。”妇人捻起那竹简,将其扔在了桌案前面的地上,深呼吸道,“他敢跑,也就是舍了他的母后和王位了,那就别怪我了。”
“主子,那太烨山那边……”宦官叩头问道。
“既是抓山匪,就好好的抓。”妇人提起衣摆起身道,“樾儿从匪窝里脱身却先去了伯国,而不回淞都请安免了大王担心,也不知这不孝之举是谁教的。”
“主子英明。”宦官连忙称赞。
……
“听说公子樾前往伯国了。”
“是出使?”
“不知晓,怎么会直接出了国境?莫非是被贼寇追赶至了伯国?”
“那未免太过于嚣张。”
“王公贵族都不安全,真是让人夜里都睡不好喽。”
“这是您要的马,我这里的马可是万里挑一的良种,看看怎么样?”马贩牵着自己的马介绍道,“看看这腿,比军马也不弱。”
“这马是军中淘汰下来的。”站在马边的顾客看着马蹄道,“钉印还未完全退去。”
那马贩面上略有尴尬,随即耸了耸肩破罐子破摔道:“淘汰下来又如何,你买不买?不买别来挡道。”
“再便宜些。”顾客声音很沉,却很平静。
“行吧,这个数牵走吧。”马贩比了个数字道,“你要是这个还不要就算了。”
顾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直接放在了他的手中,牵过了马缰:“点一下。”
马贩打开,细数着数量,瞬间眉开眼笑道:“感情你这一开始都是数好的。”
“嗯。”顾客牵了马,直接骑上了马背离开。
马贩数着钱币,却有几只苍蝇环绕着落在了上面,他伸手挥了挥颇有些不耐烦:“真恶心,哪儿不落往这里落。”
骑马之人行往城门口,递上了竹简做的路引,守城士兵接过时掌心还落下了一枚钱币,他眉头一挑,随意看了看,将路引递回道:“行了,出去吧。”
马缰微拉,那停下的马直接带着人出了城门,而那枚所谓的路引也被扔在了半道的草丛之中。
秋风略急,吹拂在宗阙的面颊上,直朝西边而去。
他原本以为这个时代的路引有多严格,不过是简单的竹简制成,其上又拓上了官府特质的印泥,一切难做无非是普通百姓没有识字读书的机会,更没有银钱接触到笔墨,故而路引难制,而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想要仿制一份一模一样的,不过是花费一些工夫。
【宿主,现在要去找公子樾吗?】1314问道。
它家宿主就是牛逼,都不认识这个时代的字,硬是买了资料给学会了,还会仿制路引,简直就是出色的伪证制作者。
系统每一个躺平的日子都有宿主付出的心血。
【不急。】宗阙打马前行。
霖国兵围太烨山是为了逼出公子樾,公子樾前往伯国,一是为了躲国内混乱,二则是为了解太烨山之困。
而他之前留在太烨山,一是为了让公子樾跑的更远些,二则是那些人已经胆大妄为到敢放火烧山。
公子樾出国境,应该是对淞都有所了解,否则会认为直接回淞都就可解太烨山之局,他有防备,且能出国境,危机便不似在霖国境内。
【嗯?宿主要做什么?】1314好奇问道。
【将阴谋公布天下。】宗阙说道。
这个时代百家争鸣,文化兴盛,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但各大体系并未统筹成功,不管是各国王公贵族还是百姓,都容易被言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