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呢。”潋月话音刚落,手腕上又多了个手环。
潋月挑眉,略微起身,以指沾了些许烛油,捏在了小蛇的尾巴尖上,松开时那里多了一朵烛油形成的小白花:“真漂亮。”
这一次手腕上的蛇也没了。
难伺候的蛇,孤枕难眠的国师想着。
……
潋月初初回来便被召往了王的寝殿,夜深方归,而第二日清晨,他初醒时便已听到了楼下的传信声:“主人,王子弥前来拜访。”
“说是何事?”潋月有些懒洋洋的倚在榻上问道。
“想要请国师医治手臂。”乾说道。
“请他稍候。”潋月翻身,戳了一下盘在床头的蛇将他弄醒,在那头抬起时笑着起身更衣。
1314兢兢业业,十分认真记账本。
宗阙看见是他,头放在了身体上看着他。
“昨夜不是与我置气不肯回来?什么时候爬的床?”潋月整理着衣冠,伸手让小蛇缠在了手腕上道,“下次若再跑,我就让你浑身开满花。”
“你若不乱玩……”
“不能。”潋月捏住了小小的蛇头揉捏着拒绝道。
不乱玩是不可能的,既然决定了小龙有主人就够了,自然要让他没有精力去想找伴侣的事情。
宗阙:“……”
潋月下楼,等候在下方的却不仅有乾,还有坤。
乾当时随他出行,坤却留在了圣地之中办事,如今已是许久未见。
二人皆是行礼,潋月顺着坤的视线后移,在越过自己的肩膀看向后方时笑道:“看什么呢?”
坤蓦然回神道:“听说主人的蟒成蛟了。”
还听说不仅变成了个小娃娃,还因为吞了很多天材地宝,嗖的一下就长大了。
“你听谁说的?”潋月探出了手腕,露出了上面的小蛇叹道,“他非但没有长大,还变小了。”
坤看着那小蛇瞪大了眼睛:“又变小了?主人不会是换了个吧?”
“怎么可能,我叫他的名字他有反应的。”潋月笑道,“是吧,玄?”
“嗯。”小蛇随着主人的转身下楼应了一声。
“那也太……他说话了?!”坤看向了一旁的乾道,“他刚才说话了对吧?”
“你听错了。”乾跟上了潋月的背影,有个垫底的真的很不错。
“不可能,他真的说话了。”坤跟了上去,在被乾示意噤声时闭了嘴。
潋月下楼时巫弥早已在殿中等候,他非是站着,只是连坐着都是不耐的,英俊的眉眼中满是烦躁之意,而在看到他时便要起身:“国师,救我。”
“你的手臂怎么了?”潋月看着他被重重丝绸包裹起来,比另外一只手臂看起来粗了不止一圈的手臂问道。
“出行时被捕兽夹夹到了,本就是两天就好,谁知那些巫实在废物,竟是连这点儿小伤都治不好。”巫弥神色中颇有些暴戾不耐之色,“国师你快帮我看看,我都快疼死了。”
“将四周门户掩上,不要见风。”潋月安抚他坐下,蹲身在了他的面前,轻轻解着那丝绸道,“别动,怎么包了这么多层?”
“实在是有味道。”巫弥见他近前,声音都软了几分,目光不住的落在他的身上,又难掩难堪之意,“让宫人来清理,他们总是笨手笨脚的弄得我很痛,还是得倚仗国师。”
“弥还是孩子性情。”潋月低眉浅笑了一下,小心解着裹着的布,在其中泄出了气味时他的神色未动,巫弥却动了动手臂道,“你可会觉得难闻?”
“自然不会,此乃巫的本分,月看的只是伤。”潋月安抚道,“你不必觉得有什么忌讳。”
“唔……”巫弥安静了下来,配合他拆着裹着的丝绸,看着旁边清冷圣洁的人有些出神。
这样的味道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忍,对方却没有任何的嫌弃。
这样的人,若不是巫该有多好。
最后一层丝绸取下,跟随来的宫人们纷纷低头屏息,乾坤二人皆是不动声色的将外息化为了内息。
巫弥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潋月打量着他几乎溃烂的手臂拧起了眉头。
“怎么了?能治吗?”巫弥看着他的神情询问道。
“其他的巫看了你的伤痕有说如何治吗?”潋月询问道。
“说了,他们说要断臂,可我若失了手臂,岂不是同废人无异?”巫弥眉宇间划过戾气,“都是一群废物,根本不会给人看伤!”
“弥,你的伤确实唯有断臂才能保命。”潋月叹了一口气道。
“什么?!”巫弥震惊的看向他道,“为什么?你不是连王都能治好吗,这只是一条手臂。”
“弥,若不断臂,会危及性命,全身溃烂而亡。”潋月看着他说道,“若没了命,留着手臂又有何用?”
巫弥浑身震颤的看着他,又转眸看向了自己的手臂,神色已是爆裂阴郁:“我不信,定还有其他方法治好,不过是一条手臂,哪里会没了命!你骗我是不是?你们都骗我!都恨不得我死!”
潋月看着他发疯似的丢着茶杯,起身让开了些许道:“月何须骗你,此事王子定要慎重考虑,先送王子回去休息。”
“我不走!国师救我!我这般爱重你,你定然舍不得我失了这手臂,我疼的要死了。”巫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