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不可运转,剑道还需打磨。”宗阙看着他略沉的神色道。
无论是何记忆,修为才是傍身根本,原本之道不可行,既有阳路可走,作为师尊,便该避免他踏上原本的路途。
“是。”乐幽未曾想到他当即便让人修炼,但修炼也好,可以避免交流出错。
他未上榻,而是寻了一处空处盘腿坐了下来,打磨着那还处于稚嫩期的剑道,虽是一剑破万法,可是习剑甚苦,原本的他不知为何选了此道。
“专心。”宗阙开口道。
乐幽收拢心神,好歹开始认真打磨剑道,但不能太快,要不然超过他如今领悟,便难了。
这一打磨便是一月有余,乐幽未敢分神,那坐在一旁的人也未扰他。
宗门近前,飞舟停下,将外门弟子放下,又入内门时乐幽从入定中抽离出来。
虽然修为不高,但很是扎实,明显是一点一滴修炼得来的,未有任何丹药催化的痕迹。
飞舟停稳,弟子们皆是离开,乐幽起身时甚至未离开此处静室,便被身旁之人挥手带离了此处,直落一处峰顶之上。
洞府极大,庭院宽敞,灵气充沛,峰顶高耸,完全是化神尊者的规格。
二人落地,宗阙看着身旁正压着情绪打量此处的人,伸手再设数道结界,以灵器罩住了此处。
乐幽观他动作,本是心神微紧,却见他伸手道:“蔽日给我。”
乐幽抬手,将手钏取下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看着他拿过,其离开时道:“这段时日暂且勿离开峰顶。”
他的身影消失,已入洞府,乐幽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头顶那隐隐散着波光的灵器,他本以为对方到此也该暴露本性了,结果对方对灵器的兴趣比对他大。
他体内阴火全靠蔽日压住,若此灵器为他所炼,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体质。
压制是为了不让他人发现,可让他打下如何厚实的基础又是为何?
炉鼎之体修炼最快的方式就是丹药,一切力量皆可化用,只是本身强弱于否无关紧要,因为也无使用的机会,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但不管如何,对方愿意让他修炼这是好事,只要有了修为,命运才能握于自己的手上,至于他的目的,待他真的修行圆满,可不会那么好控制。
宗阙闭关,检查着那灵器之上的裂痕,点燃心火,以无数天材地宝注入其中,提炼淬取,再融入那裂缝之中。
灵器愈合如初需要时日不短,乐幽待在峰顶探查各处,却发现这峰顶除了他如今的师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其他的徒弟呢?
此事未解,乐幽也寻到了自己的卧室,屋舍极简,却收拾妥当,其中有不少留下他气息认主的东□□自一间,聚灵阵覆盖此处,灵气源源不断,行至窗前,庭中景象尽收眼底,比之他从前在陵江峰住的茅屋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还真是被娇养长大的,不知人间疾苦。
乐幽坐在榻上,轻轻抚摸此处,躺了上去,便是在此处睡熟,灵气也会源源不断滋养他的身体。
他的手臂搭在额头上,轻轻闭上了眼睛,真安静啊……
……
几个时辰缓缓划过,床上躺着的人轻轻动了动眉头,从一片漆黑中醒转了过来,眼睛睁开,他还未看清周围景象,口中已有呢喃:“师尊……”
周围未有回应,乐幽从榻上起身,看向周围景象时眸中有疑惑划过,他下床打算出行,却蓦然看向了自己的手腕,蔽日不见了!
他从房中离开,却觉师尊房中有气息流动,可想要进入,其上却有结界。
他回来了?可是到底是如何回来的?乐幽揉着额头,却没有这段经历的任何记忆,内视体内,阴火遍布。
难道真是心魔?
乐幽心中不安,入了房间盘腿调息,可体内阴火却似是虚妄一般无法调动,内视自身,并未发现心魔的痕迹。
可他当时的确对那救他命者动了杀念,师尊不容亵渎,幸而师尊拒绝了。
他其实不该有此忧虑的,师尊他素来洁身自好,不染邪门歪道,又岂会随意与一人行双修之事,至于救命之恩,还需他自己去报。
内息无法调动,乐幽从体内调出剑道打磨,却发现比从前似乎盛了不少。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梦醒之余自行行事?又或是修行哪里出了问题,记忆也出了问题?
乐幽心不能静,索性从戒中取出了朝晖,落于庭院之中,不用灵气,不动剑光,只练招式。
周围是从前之景,磨砺是从前之式,剑式挥动,如今他已至辟谷,无需饮食,休息时日更是拉长,一练便是三月,中间未有终止,亦再未发生变故。
灵气朝洞府之内聚拢时,乐幽收剑,心已平静了下来。
灵气迅速汇聚,蔽日再度成型,其中又蕴了宗阙一丝剑意,心火收起,手钏落于掌心,神识轻扫峰中,察觉庭院气息时宗阙从房中走出,待见庭院中的青年时还未开口,青年笑意已露,一身明媚的迎将上来:“师尊!”
宗阙目光微顿,看着面前似拢尽光芒的青年,明白是换了回来,但似乎仍未有异动。
“师尊?”乐幽对上他平静停留的目光,一时以为身上有何不妥,四下打量。
“手。”宗阙垂眸说道。
乐幽伸手,看着被那修长双手重新扣在腕上的手钏,已再不能察其上裂痕,心中热意翻滚,竟不知如何宣泄:“师尊为徒儿辛苦,徒儿实不知该如何报答。”
“时日长久,不急。”宗阙松开了他的手腕道。
“是。”乐幽轻轻抚摸腕上,一想到时日长久,竟是满心的欢喜,“徒儿定会好好修炼。”
“嗯。”宗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