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徒儿畏惧。”乐幽未抬头,只是眸中泛着的水意皆是羞涩,哪里还有半分畏惧。
“人无信不立。”宗阙说道。
“徒儿谨记师尊教诲。”乐幽呼吸间皆是他的气息,本是极冷之人,身上的气息却是沉稳而温暖的。
他幼时便喜欢,那时是对长者,如今亦喜欢,却是动心动情。
人无信不立,却还有一句,君子可欺之以方。
宗阙放下了手未动他,只任由小徒弟依偎在怀中,他亦是心悦他的,可如今却不能碰。
气息微沉,两颗心的跳动似乎挨在了一处,乐幽缓缓沉着气息,因这份放任而缓缓放松着身体,便是如此天荒地老,他亦是心甘情愿的。
静室之中无一丝声响,只有呼吸浅浅,似乎每一口呼出的气都带着极其甜蜜又沉重的味道,似是怕身旁之人听到,又希望他能听到。
一切缓缓归于无声。
……
夺晦亦有自己的梦境,一路奔袭,在人群挤攘中抱头被救,得知了寥郅尊者的名号。
此处与他曾经经历是有不同的,那时的记忆已经有些远了,但幼时的惶恐并非退去,年龄幼小又无力量,无人庇护,万事只能依靠自己,只能慎之又慎,才能避免伤及性命的祸事,故而他对陵江能收他为徒之事十分的欣喜。
得一师尊,便是有了家,落了根,再不必如同漂萍一般仿徨,只是事与愿违。
而此生,没错,是此生,夺晦仿佛入驻在那小小的身体之中,记住了师尊的名字。
过天门,得指引,登天梯,得辟谷丹,一步步上行,手中攥着那枚丹药,心中似乎也不如何彷徨了。
仙人皆是好人。
非是如此,只是那人并不将凡人的命视为草芥,虽寿命不同,仿佛天然就此分开,但仍有人未视作不同。
登天梯,过幻境,来到那片测试灵根的空地之上。
他的心中是感激加茫然的,可夺晦心中却在期许着会怎样见到师尊,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单火灵根,可入内门。
两道令牌一前一后落在了他的面前,一为墨色,一为玉色,一为寥郅,一为陵江。
这两枚令牌夺晦皆见过,一枚是前世所见,而另外一枚他在储物戒中见过。
寥郅尊者收徒,周遭之人皆是讶然惊叹,又因为二选其一,更添了几分紧张。
一枚为化神尊者,亲传弟子,另外一枚则是金丹真人,普通弟子。
他不识字,但夺晦识字,周遭之人紧张又羡慕,有人希望他选择正确,有人则希望他错选。
若是选错了,万劫不复的路还要再走上一遭,他虽不畏,可无人想要再经历一遭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