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青年若有似无的轻应,似是终于安心了,困意拖拽着,让他的力道松了下来。
宗阙将他的手臂拿下,拿过了一旁的手机起身进了浴室。
灯并未打开,只有些许的水声隐隐传出,床上躺着的人轻轻动着眉头,手指微动,却无法从梦境中挣脱出来。
水声停下,床畔轻压,宗阙上床时从身后搂住了青年的腰身,熟睡的人轻应了一下,并未再有其他的动静,只有呼吸清浅,蹭在鼻尖的发丝透着些许清爽的香味,裹挟着青年身上的体温,就像是回到了归属的地方。
他在等他。
……
夜色浓黑至极,窗外的风声吹不进来,呼吸交错,暖意流淌,当略微晦暗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进来时,宗阙睁开眼睛,试图起身时察觉到了不知何时靠在怀里的青年,他就着将明时的光细细打量,轻轻动身将人抱着躺平,抽出手臂下床。
简单洗漱,宗阙换上衣服出了门,顺着电梯下行,进了这里临时的化妆室,已经有人等候在那里。
其他人神色各异,神经略有紧绷,坐在一旁的张导在看到人时却是笑呵呵的起身道:“多谢阙总救场。”
“不客气。”宗阙说道。
“您刚赶来就让您试妆,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导看着面前的人满意笑道,“只要今天能试好,立马就能拍。”
“后续的剧本有没有修改?”宗阙问道。
一部剧想要拍好,中途修改剧本或者台词是很正常的。
剧本限于书面,人却是活的,根据角色对应加以调整,现在的剧本很可能跟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有,不过您放心,难度调低了,只要气氛到位,再保持神秘感,阙总你站在那里就妥了。”张导拿过剧本宽慰道,“放心,演戏不难。”
宗阙拿过了剧本看着,不仅仅是台词,连一些动作戏也跟原来有了很大的不同:“威亚都取消了?”
“嗯,就剩一场,这要稍微练一下,吊威亚也不难,戴着面具不用做表情,只要身姿轻盈就行。”张导轻沉了一口气说道。
他也想加上打戏,问题是这个人来比什么花里胡哨的打戏都重要,大道至简,要的就是身段和气场。
“威亚不用取消。”宗阙将剧本还给他道。
“啊?”张导接过,看着面前的男人嘶了一声,眼睛亮了,“阙总你会功夫?”
“嗯。”宗阙应了一声。
“这感情好。”张导有些喜出望外,这人突然答应,就已经是喜从天降了,还会功夫,简直就是双喜临门,“我立马让人改回去,先试妆,看哪一套合适,我去找编剧。”
他喜不自胜的出门,妆造师们看着朝他们看过来的男人,纷纷吞咽了一下口水笑道:“阙总请。”
不怪他们怵,而是气场这种东西,它就是真实存在的。
“嗯。”宗阙应了一声。
……
天色转亮,略有些刺眼的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室内,躺在床上的人轻轻翻了个身,唇角轻动,手摸上了旁边的枕头时眼睛轻轻睁开了。
可不过瞬息,他的眉头轻蹙,其中划过了一抹困倦,又将脸埋进了枕头里,手臂抱过被角时动作一顿,刚才闭上的眼睛蓦然睁开,从床上直直坐了起来,眸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祁喻做梦了。
一个相当缠绵又震撼的梦,梦境的具体过程记不清楚了,总之什么都发生了,他还沉溺其中,现在身上好像都还带着那种余韵。
室内略有些灰暗,坐在床上的青年眸中的震惊转为了羞耻,然后默默的捂住了脸,露出的些许脸颊和耳垂红到几乎能够滴血。
心跳砰砰,不知是羞涩还是晨间余韵未消,祁喻埋首膝上,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就算他今年二十有七,这种事其实不必避讳,正常的生理需求是个人都要疏解,但是需求到做梦,这已经不能局限于需求,而是饥渴了,就算他很思念他的恋人,也应该是心里想,是很纯洁的想念,而不是这种。
这种很明显就是贪恋美色和欲望!
要是让阙哥知道了……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祁喻怀揣着一颗有些崩溃的心,庆幸房间里没有人,默默的从床上下去进了洗手间,清洗着手时看着镜中,莫名觉得自己的嘴唇好像有点儿红。
做了一晚上春梦,不会是他自己舔的吧?!
这个念头拂过心头,镜中的人瞬间脸红,羞耻心足以将整个人吞噬!
可是他这个年龄,有了恋人其实也应该……
门铃被按响,祁喻迅速收拢心思,用凉水拍着脸上,将温度降下去了一些问道:“哪位?”
“我。”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祁喻擦干手走到门口,从猫眼看出去,开门时看着站在外面的陶辉道:“你房卡忘带了?”
“啊,是啊。”陶辉视线微移了一下,看着站在门内仿佛焕发生机,春光满面的人道,“我带来了早饭。”
“进来吧。”祁喻轻松了一口气让开了门口,进了洗手间刷着牙。
陶辉提着早餐,看着那放在沙发旁的行李箱时眼睛瞪了一下,导演说先不要让人知道,可是箱子都摆这里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将早餐放在了茶几上,正思索着行李箱会不会暴露时,却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只见那正刷着牙的人含着满嘴的泡沫从洗手间中走出,走到了床边拿起了手机,好像对那个箱子有些视若无睹?
“祁哥,你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陶辉小心问道。
祁喻闻言身体微僵,脸上热意弥漫,本来都快遗忘的梦境瞬间浮现在了脑海中,他沉了口气捏着手机转身,指了指自己的嘴,直接进了洗手间。
泡沫吐掉,一遍遍清水入口,祁喻思索着陶辉应该没可能发现他昨晚做了个的梦的事,出去时问道:“你刚才说昨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