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个无解的问题,姜栖闻知道自己没必要对任何人解释他的选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桃桃,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
“我是不想喝,但是我不得不喝,这就是这个社会的规则——也是我自己选择要遵守的规则。如果我想继续在这个行业走下去,这就是我的必经之路。”
杜知桃不置可否。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直看透他的灵魂。
她从姜栖闻眼中看到了不愿退让的坚定。
杜知桃后退一步,没有说话,背过身去。
姜栖闻知道那是妥协的意思。
他们没有再争执这个问题。
……
疼痛总是来得那么汹涌。
仿佛一个闸门,只稍微扭开了一点,来势汹汹的洪水就迫不及待地将之彻底冲垮摧毁,争先恐后地涌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等姜栖闻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摔倒在地板上,双手死死捂住绞痛的胃部,躯体自发缩成了一团。好像只要这样,就能让他的痛苦稍微减弱一些一样。
手背因为用力爆出了青筋,后背和额头渗出涔涔冷汗。姜栖闻用尽所剩无几的力气支撑住一边的墙体想让自己站起来,但却在站直的那一瞬间,胃部的抽痛陡然变大,他双腿一软,重新跌落在地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不断模糊的视线里,姜栖闻隐隐约约看到房间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在看到仰面躺在地上的人后吓了一大跳,高声喊了一句“莫尔快来!”,慌慌张张地跪下来扶他。
姜栖闻的胳膊被架在单薄的肩膀上,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很努力地尝试把他拉起来,但是却失败了,于是他的身体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杜知桃没办法把他拉起来,急得团团转,都快要哭了,好在这个时候莫尔跑了进来,她显然也被吓了一跳,顾不上说话,立马弯下腰和她一起把人扶起来。
在她们两个的合作下,终于把姜栖闻搬到了床上。
姜栖闻脸色惨白,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气息很微弱,只一双手还捂在胃的位置。
莫尔着急道:“看样子这次胃病好像很严重,吃药估计不管用了,我们直接打120送医院吧!”
杜知桃赞同她的建议,拿出手机就要拨号,就在她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手臂被一股很轻很柔的力道碰了一下。
她低下头,看到了姜栖闻无力下落的手。他眼睛半阖着,声音听起来极其虚弱,好似下一秒就会消散在空气中:“不要……不要打120……”
“可是你都已经这么疼了!”杜知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去医院还能去哪里?”
“不去……我不想去,求你了……”
姜栖闻的嗓音竟染上了哭腔,他眼神失焦,俨然已疼到失去意识,根本不记得自己身处何地,只知道喃喃地说出潜意识里的想法,“妈妈,没事的,我不是很疼……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不用为我花那些冤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