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冷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和她说?
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杜知桃蹲下身,解下自己出门前顺手扯下的羊毛围巾,在姜栖闻的脖颈上围上,这之后她伸出手,想把姜栖闻那双修长的双手包裹住。
但她的手比姜栖闻的小太多,包不住,只能敷着。
杜知桃尽可能舒展开十指,一手用手掌心大力揉搓按捏姜栖闻的手背,同时还得小心避开他扎针的位置,低头不断往他手上呵气,拼命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一手捂在他的胃部。
她做的很卖力,即使手酸得不行也不愿意停下来休息片刻,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姜栖闻冰凉的手逐渐透出淡淡的暖意,苍白的肤色也一点点染上了健康的血色。
即使这样,杜知桃还是不放心,她在姜栖闻身边盘腿坐下来,拉下外套的拉链,避开输液管,敞开外套把他拥入自己温暖的怀抱中。
姜栖闻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陡然接触到他衣服上阴冷的寒意,杜知桃条件反射打了个抖,只她很快便按捺了下去,更紧地倾身抱住了他。
走廊的白炽灯闪着森然而不近人情的冷光,在雪白的墙面上投射下两道交颈缠绵的影子,充满温情。
……
好温暖。
源源不断的热量像是温热的水流流遍全身,覆盖了身体角角落落散发出的寒意。昏沉间,姜栖闻竟恍惚产生一种重回母体内的安心感,一种深深的眷恋席卷了他所剩无几的意识。
而当他察觉到那股热量有撤后的趋势时,他彻底慌了。
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姜栖闻无意识张开双臂,想要抓住给予自己温暖的对象,但却扑了个空。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胃部传来抽痛感,连同他一颗心都彻底冰冷下来。
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绝望撅住了他,他仿佛穿越回了那不愿回想的一天,父母失望透顶的眼神,拍到他面前的断绝关系书,以及离开那天下起的倾盆大雨。
冰凉的、透明的雨珠噼里啪啦打在身上,带来沉闷的疼痛,可再痛也痛不过麻木的内心。
看到离去多时的莫尔带着几个医护人员赶过来,杜知桃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四肢。
她转身的时候才看到姜栖闻颓然放下的手臂。青年仍然双目紧闭,嘴唇抿得很紧,看上去是在沉睡,但杜知桃却莫名从他脸上读出了类似于痛苦的神色。
她愣了一下,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回去握住他的手时,莫尔叫来的几个医护人员已经走到姜栖闻身边,动作麻利地蹲下身把他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