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骤雨停歇,拨云见日。
她已经与那段记忆和解了。
姜栖闻将那首英文歌的五线谱竖放在她面前,杜知桃犹豫了一下,生疏而又缓慢地拉了起来。
纷纷扰扰的音符在她脑海里一个一个激昂炸开,像是催化剂,激起了她那段童年时练琴的记忆。
记忆里,傅崇也是这么教导她的,他不用冰冷的谱架架着乐谱让她看着拉,而是自己亲手拿着谱子,就这么甘愿做一个人体谱架,站一两个小时也没说过累。
当她有拉的不对的地方,傅崇就伸手制止她,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乐谱上,温和而又耐心地告诉她问题出在哪里。
熟悉又令人怀念的感觉犹如流沙包裹住杜知桃周身,她惊讶地发现,手臂像是有记忆那样自发摆动了起来,琴弦发出细微的沙沙的摩擦音,婉转缠绵的音乐自她手下如清澈溪水潺潺流淌。
“onceore,youopenedthedoor,
你敲开我的心扉,
andyou'rehereyheart,
你融入我的心灵,
andyheartwillgoonandon
我心与你同往,我心与你相依,
you'rehere,there'snothgifear,
你就在我身旁,以至我全无畏惧,
andiknowthatyheartwillgoon
我知道我心与你相依。”
柔缓的男声响了起来,带着些微的沙哑,与小提琴彼此融入,组成了一支和谐的歌曲。
在他们的合奏下,眼前似乎隐隐浮现起一片一望无垠的深沉大海,雪白的鸥鸟展翅飞翔,羽毛掠过低低的海平面,暖暖的阳光照射在海面巨大的冰山上,折射出蓝宝石一样耀眼的光芒。
一曲终了,又是一曲,袅袅余音不绝,直到杜知桃停下来,姜栖闻也跟着收声,在场所有的工作人员才像是从这个短暂的梦境中惊醒似的,安静片刻后,纷纷鼓起掌来。
杜知桃怔怔地放下手,抬头望向姜栖闻。
青年弯起漂亮的眼眸,向她伸出手来:“我们上去吧。”
望着那只手,杜知桃有某种隐隐的预感,如果她抓住了,那会改变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