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铭!”落颜儿看到人,就心生起恨。
煊铭身上换了新的衣裳,全身的血迹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回到衤糀了往日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掩盖不住脸上的病容:“颜儿,你来了。”
他被扶着走近:“我还得感谢你,专门为我送恒息剑过来。”
“我呸!”煊铭不但醒了,还能有灵力召唤恒息剑,这点的确是她疏忽,她无话可说。
眼底森冷含怒,她道:“你竟提前苏醒了过来。”
煊铭半分不恼,说话气若游丝:“用灵力催动,提前苏醒并非做不到。”
是能做的到,只是耗费的灵力巨大,催动的那个人,稍不小心就容易走火入魔。落颜儿看了眼身手变弱的黑衣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想必黑衣人和煊铭的关系定不一般。
重新衡量目前的状况,黑衣人灵力受损,煊铭乃强弩之末,或许她未必不可扭转形势,运筹致胜。
煊铭也正因为知道杀不了落颜儿,才压制内心的屈辱,选择了暂时的心平气和。
元若山的弟子在前方接应,他支撑不了太久,需得尽快赶去:“你还是想拿回你剩下的那条尾巴,对嘛?”
他气虚,说半句就得歇半句:“如果我是你,我会点到为止,你已经拿回了七条尾巴,大恨得解,没有必要非得拿回最后一条尾巴让自己陷入囹圄之地。”
“大恨得解,”落颜儿讥讽,“凡是有一条尾巴放在你身上,我都觉得恶心,何况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的身上还欠着我两条尾巴。”
“一条,”煊铭徐徐道,“从我砍下你尾巴之初,你的尾巴统共就只剩下八条。”
有多少条尾巴,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煊铭,你是不是觉得我还跟当年那样好糊弄?你以为你刻意说成剩最后一条尾巴,我就会心慈手软放过你么?”
“你若不信,大可现在就拿走我的命,看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我要提醒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墨虚门上下,千余名弟子,凭你的身手,到时候你想要谁来护你?阎王嘛?”煊铭不屑哼笑,“你灭了他的国家,害他家破人亡,痛失至亲,他若是知道了,不杀了你都难得,又怎么会来救你。”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越说越荒唐,落颜儿听不下去了,她何时灭了渡无回的国家?
煊铭满目从容:“你就没有想过,你失去的那一条尾巴去了哪儿?”
“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落颜儿怀疑道。
煊铭:“我若是想要拖延时间,又岂会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深知你不会信,一戳即破。”
“你可有听闻过褚国?”
“褚国与桑耶国地势相邻,常年交战,水火不容。”煊铭示意黑衣人不用再扶,勉强自己站稳,祥说道,“双方领军的主帅更是云中龙遇雾中龙1,劲敌相遇,棋逢对手,在战场上,斗得天昏地暗,你死我生。”
“要知道,原先的褚国可是比不上桑耶国,在战场上处处被牵制,眼看褚兵准备弃城退守,桑耶国即将攻占得胜,此时,褚国却突然换了主帅。”
煊铭笑容中藏有隐隐的厌恶:“褚国换的主帅是位少年将军,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意气风发,行事果敢,靠出其不意,获连连大捷,至此反败为胜,扭转乾坤,一战成名。”
“说了那么多,与我有何干?”落颜儿听是听过这两个国家,可她去都没去过,那两个国家就没了,能与她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煊铭重重道,“这位少年将军便是地府的阎罗王,褚国的太子殿下——渡无回。”
渡无回。
听到这个名字,落颜儿呼吸一滞。
渡无回的确说过他是亡国太子,对此落颜儿心中有了几分保留:“你说这些,然后呢?”
煊铭勾了勾唇角:“他赢了,杀了桑耶国的主帅,捧着对方的首级,本应凯旋而归,回去当一个深得民心的未来储君,可你,却救了对方,给了桑耶国主帅一条尾巴。”
“不可能。”落颜儿立即否道。
煊铭继续道:“桑耶国主帅,死而复生,打战最怕的什么?最怕的是不明敌我,敌在暗处。你用一条尾巴,助桑耶国灭了褚国,你说,如果渡无回知道这件事,他还会留你么?”
“不可能!”她分明有九条尾巴,在煊铭以前根本没出过青丘,也没救过任何人。落颜儿目光锐利,暗里掐着自己的手指,“我不会相信你,退一步讲,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你又是如何能够知晓这些?”
煊铭:“仙门消息广布,我自有我的办法。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不信,大可拿走我的命,亦或是直接去问渡无回,不管怎样,地府有你相伴,总归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