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与外面如出一辙的花色吊灯,光打在烫着树枝花样的黄色墙纸上,倒有些诡异的和谐感。
秦羽目光落在床上,那里扑着很平整的灰色床罩,简约,又是光滑的丝绸质地,怎么看都与屋内陈设的时代格格不入,是提供给当下这个时代的人休息所用的类型。
可是,给谁用?
薛丛景吗?
倏然间,仿佛空气里都飘散着薛丛景的气息,秦羽心里升起一阵恶寒,索性顺着墙滑下去。她抱紧膝盖,努力想找出点头绪,可思路仿佛乱糟糟的毛线球,怎么都找不到起点梳理。
于是,秦羽就这么发着呆,直到窗外夜幕隐退,晨光熹微。
阳光洒在地板上,向屋内渐渐推移,明晃晃地刺进她的眼睛。
她眨了下酸痛的眼睛,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钥匙捅进锁眼的声音。
咔嚓。
一瞬间,秦羽跳起来,带着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期待,将门一下子拉开。可眼前,依然是时荣那张万年没有表情的脸。
“秦小姐。”他仿佛并不意外秦羽的出现,将提着的纸袋放在桌上,“可以吃早饭了。”
秦羽扫过去,纸袋上印着本市知名酒店的logo,他家早餐是以特色著称,也向来收费不菲。
不过,硬生生熬了一晚,秦羽现在看见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了。她机械地拉开椅子坐下。可正要去拿的时候,却被边上伸出的一只手给先一步摁住饭盒。
好久,秦羽才慢吞吞抬起头。
时荣就等着她看自己:“秦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这话绝非单纯的问候,秦羽皱了下眉,不过有疲倦加持,她以为很重的动作,其实不过是蜻蜓点水。
眉间浅浅一皱又扬起来,时荣顿时以为她在表示嘲弄,本就不友好的神色更为阴沉,握紧的手几乎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仿佛要不是顾忌着那个名为“薛丛景”的保护罩,早就暴虐地给上秦羽一拳头。
可最终,他吸了口气,什么也没表示,转过身去。
秦羽却忍不住问:“我要在这里呆多久?”
时荣脚下微滞,却又仿佛没听见,径自往门口走。
门锁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她一愣,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失控地拍着桌子站起来,冲到门边,抬腿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