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受伤就好。”他道,“你一身的血,这要是失血过多,这附近又没有医院,怕是等送到医院时就来不及了。”
风没吭声,她浑身还在发麻发僵,很奇怪,当她独自面对生死关头时没有怕过,这会儿却很是心虚,还有一些畏惧。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想着:他不嫌弃我这么臭这么脏吗?
森峤没进屋里,只在外头看了一圈,在蒙蒙的天光下对那具尸体没有半分的震惊和迟疑。
“有落下东西吗?”他问。
风摇头,想起来她坐在森峤肩膀上,对方看不见,便伸手下去,拿手在森峤眼前晃了晃。
森峤转头便走:“那就走吧。”
经过一夜,城区依然没有电。
灰蒙蒙的天空下,划分有致的城区像一整块黑巧克力,宽窄一致的道路像巧克力面上那层浅浅的分割线。它们安静的矗立着,哪怕下一秒世界毁灭,它们也不会有任何动摇。
天光在城市建筑上投下金芒时,森峤拿外套罩着风进了一家小旅馆。
趁着监控和定位都没有恢复,进旅店没办法查验身份系统,森峤付了现今,在老板怀疑的视线下拎着风进了房间。
他放好热水,要给风洗澡,风不愿意,森峤便在浴缸边搭了椅子,又将毛巾和洗漱用的东西都放在随手可取的地方。等风进去后,森峤便在门外守着。
往日这些事都是安哥拉做,他倒没怎么操过心,这时候才发现风洗澡的速度很慢,里头水声哗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练蝶泳。
“我会抓到他。”森峤怕风胡思乱想,在门外跟她搭话,“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里头依然是哗啦啦的。
“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让陌生人进院子。”
“我会修改安哥拉的程序,只要有陌生人擅进院子就自动开枪并发送警报到巡逻队。”
风从水里钻出来,干涸的血从她身上落进浴缸,染红了清澈的水。
她放掉水,又接上水,来不及等热水就没进水里,来来回回好几遍,血水才消失了。
她浑身冻得冰凉,爬起来在椅子上坐下,安静地等热水。
头发凝结成团,她拿梳子一点点梳着。旅店没有欧姆可用的梳子,巨大的梳子拿在手里很不顺手,头发也很难梳理。
门外森峤的声音像是隔了层棉花,闷闷的,听不真切。